朱厚照也沉默了。
其实,不仅是李青,朱厚照也早就明白这一日终究会来,京师那位亦然。
可这一日真要来时,不仅是李青,他也很难接受。
末了,
朱厚照叹息道:“早晚会走到这一步,能迟一些最好,可真来了……就来呗,毕竟,你这厮从来没有君父这个概念。”
李青轻轻点头,怔然说道:“没有忠君概念,可总归是有感情的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这你就天真了……”朱厚照叹了口气,道,“京师那厮也不想这一日提前到来,他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越晚越好,这件事,不会是他推波助澜。想来,他不反对,未尝不是为了麻痹儿子,亦或是担心强行干预适得其反。”
李青含笑颔首:“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没怀疑他,也没怨他,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朱厚照说道:“这样的话,离你走到天下人面前,可是又近了一步。”
“嗯。”
“有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李青耸耸肩道,“现在知道我秘密的人也不在少数,不也不耽误吃喝?”
“话是这么说……”朱厚照轻叹道,“到时候,你就没这么大的自由度了,也失去了想歇歇就能歇歇的资格。”
“说的好像我一直很闲似的。”李青笑骂道,“十二朝来,我真正清闲的时间又有多少?”
“啊哈哈……倒是我矫情了……”
朱厚照打了个哈哈,道:“阳光正好,推我出去走走吧。”
“嗯。”
李青推着他出了门……
春风吹过秦淮河畔,吹过大街小巷,千家万户,吹在李青和朱厚照身上。
时值二月下旬,虽是万里无云,风依旧透着一股子寒凉。
好在朱厚照的保暖做的极好,又有李青时不时给他传渡真气,倒也没什么影响。
两人游逛在大街上,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我想好了。”朱厚照突然说。
“真想好了?”
“嗯。”
李青沉默片刻,“你说。”
“不火葬,也不合二为一,一分为二了。”
李青松了口气,问道:“还是立衣冠冢?”
“再加点东西吧。”朱厚照轻声说道,“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盖棺定论前夕,你帮我取下一些发肤,可以吗?”
李青想了想,说道:“发可以,肤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