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突然明白永青侯为啥明明为国为民,为何还会饱受诟病了。
——虽然人心自有一杆秤,可你诛心啊!
张居正则是更佩服李青了。
其他不说,单就这气人的水平,放眼大明谁人能及?
作为徐阶的门生,张居正太清楚老师的城府和涵养了。
昔日一边被严嵩欺负,一边被皇帝套路,一边还要承受清流团体的不理解,徐师都没这么崩溃过。
今日碰上永青侯,三言两语之间,就破了徐师钢盔铁甲,怎一个犀利了得?
可太犀利了……
亏得来之前,师生二人还各自心怀鬼胎的合计了半天,结果一招儿都没过,便已溃不成军。
永青侯到底是永青侯啊……
张居正感慨之余,自愧不如。
“徐师,你……你没事吧?”
徐阶深深看了一眼李青,冷哼道:“永青侯的奉劝字字珠玑。来而不往非礼也,下官也奉劝永青侯一句。”
李青慢条斯理的抿了口酒,“你说。”
“我大明不只是你一人为国为民,不只你一人忠君爱国,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大明有今日又岂是你一人之功?”
徐阶冷淡道,“你把别人看的太脏了,你对别人的揣测太恶意,太主观了,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非是实情。”
李青微微颔首:“你说的对。”
“你……”徐阶两眼一黑,又险些背过气去。
张居正连忙轻抚他胸口,帮他顺气,一边朝李青道:“侯爷,您……还是少说两句吧,徐大学士……上岁数了,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李青一脸无语:“他说的对啊,我这是在认可他啊,这都生气……这也怪我?”
张居正:“……”
赵贞吉咂咂嘴,打圆场道:“永青侯,徐大学士,你们都在以各自的方法,去实现自身价值,去为国为民……都是贤臣,只是理念有所冲突,犯不上如此,都消消气,消消气……”
好一通劝。
李青自然心平气和,他本就心平气和。
至于徐阶……
也稍稍平复了下来。
虽仍是愤懑至极,却不再失态,找回了理智。
不过,话到此处,他也放弃劝李青留在京师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