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吸了口气,微微点头,忽又一笑:“时至今日,愚兄才知张老弟。”
张居正却无笑意,说道:
“肃卿兄,还有一个坏消息呢。”
“坏消息?”高拱笑了,“与这件事相比,任何坏消息都无足轻重!”
“这件事,只与肃卿兄你个人有关。”张居正说。
高拱诧异道:“什么意思?”
“快到分战果的时候了,于清流诸大员而言,少一个人分,自然是好事。”张居正淡淡道,“何况,肃卿兄与殿下这般亲近,朝堂之上也没出什么力,有些人不免……呵呵……”
高拱面色难看起来,这是他没有想过的,不禁愤懑道:
“我也是清流啊。”
张居正眼睑低垂,捏起一粒棋子轻轻摩挲着,“肃卿兄又是谁的棋子呢?”
高拱情绪激动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一阵儿,又缓缓坐下,满脸苦涩。
“明白了,可以理解……”高拱连着喘了几口气,说道,“我想死个明白,还请张老弟能够成全,这个人情我记一辈子。放心,我不会报复那人,我知道我也没能力报复,我只是不想稀里糊涂地离开京师。”
张居正微微摇头:“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
“可是徐大学士?”
张居正哂然一笑,道:“恕我冒犯,肃卿兄以为徐大学士会在意你这个翰林?”
高拱老脸一红,追问道:“可以说说哪个部的吗?不用告诉我具体是谁。”
张居正依旧摇头,道:“肃卿兄还是不明白,并不是某个人针对你,亦或说……你还不值得他们针对,拿掉你,只是为了事后多分一丁点利益,仅此而已。”
高拱沉默。
屈辱,自卑,愤怒……
末了,化作深深的无力感。
“我今日与肃卿兄说这些,可不是诚心看肃卿兄笑话,不然,我什么都不说,才是最优选择。这番话我本就不该说,说出来既犯忌讳,也是对徐大学士的不忠,毕竟,徐大学士也要照顾清流大员的利益。”
张居正说道,“徐大学士不会针对你,可也不会为了你……还请你理解。”
高拱苦涩点头。
“愚弟有两个建议,肃卿兄可愿听上一听?”
高拱收拾了下情绪,微微点头。
“一,投靠徐大学士,肃卿兄如若愿意,愚弟可牵线搭桥。”
闻言,高拱不禁迟疑,看向张居正的目光有了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