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骤然亮起,她像个罪犯,不适应地眯起眼,等待着审判。
握住凉透的纸杯,她咬着边缘,湿润的睫毛垂落,不敢去看。
客厅内一阵沉默,唯独暖气运转,煽起心底即将扑灭的火苗。两人没有说话,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江梦合双腿发软,扶着茶几边缘,勉强稳住身形。她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胸和衬衫,随意披在身上,遮住空落落的双腿。
抬手抽出纸巾,缓慢认真擦拭从根流到脚踝的痕迹,揉皱后扔进垃圾桶。
窸窸窣窣的动静摩挲印芸竹的耳廓,她捂住脸,满心懊悔。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将错就错得太离谱了,她今天来,是要把那晚的错误掰扯开,从此和江梦合形同陌路的。
胶着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印芸竹双手交叠,而对方抖落着衬衫,遮住了背后。
“上次是醉酒,这回呢?”女人理了理衣领,转身促狭道。
眼神模糊朦胧,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这回……
这回她是清醒的。
印芸竹无话可说,她张口哑然,沉默搓揉着捏红的脸。太阳穴被抵住时的疼痛未彻底根除,耳边恍惚是紊乱的呼吸。
“那……你想怎样嘛?”她很快理清思绪,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得像个学生。
这话有耍无赖的成分,实际上,印芸竹只是把问题抛回去。她不擅长给人提意见,随便都行已经成了口头禅。
江梦合愿意怎样,那就怎样吧。
听她黏黏腻腻的尾音,泡在棉花里似的戳得人心软。江梦合站在茶几的另一侧,弯起唇角。
“我们很般配,以后可以多多见面。”
最后四个字被可以加重,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什么意思?”印芸竹懵了,她抬头看向对方,试图从女人的脸上看出说此话的意图。
江梦合隐藏得很好,或许常年身处演艺圈,情绪不会像其他人外放热烈,淡泊到像杯寡淡的白开水,脸上写着疏离与欣赏。
“字面意思,”她回复,“我很开心,难道你不是吗?”
印芸竹默了,想起方才对方给了选择的权利,确实是她自己情难自禁,于是掀起上唇,想要狡辩两句,又不说话。
两人间流淌着暧昧又分明的氛围,不知考虑多久,江梦合靠过来,用蛊惑的语气哄:“没有酒精和信息素,我们如此契合,难道不值得庆幸吗?”
多少beta这辈子羡慕ao天性的相互吸引,抵死缠绵时如坠云间的飘忽,哪怕再内敛不愿放开,腺体的本能也会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