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用的,就是官场上的称呼,那股疏离感,不言而喻。
“是,温主任。”周衍不卑不亢地回应。
“嗯。”温振华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年轻人,有能力,有魄力,是好事。你在江州搞的这些动作,我都看在眼里,也很欣赏。”
他先是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变得犀利起来。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官场,不是江湖。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你这段时间,树敌太多,锋芒太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路,走不远。”
这番话,看似是长辈对晚辈的“金玉良言”,实则,是在敲打,是在质疑周衍的政治智慧和行事风格。
他认为周衍,太“愣”,太“刚”,不懂得官场的“中庸之道”。
周衍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等他说完,周衍才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反问了一句。
“温主任,您觉得,秦书记,为什么能来江州?”
温振华一愣,显然没想到周衍会突然问这个。他沉吟片刻,说道:“秦书记是京城卓家看重的人,能力出众,下来是……”
“不。”周衍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秦书记能来江州,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而是因为,江州,已经烂到了根子里!”
“这片土地,需要的,已经不是温水煮青蛙式的‘中庸之道’,而是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雷霆手段!”
“如果,我们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和光同尘,明哲保身,那我们和之前的那些蛀虫,又有什么区别?”
周衍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温振华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承认,我树敌很多,锋芒太露。”
“但我的敌人,是那些盘踞在江州,吸食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是不法奸商!”
“我得罪的,是那些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的黑暗!”
“如果,为官一任,连这点‘锋芒’都没有,连这点向黑暗宣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说自己是‘为人民服务’?!”
“温主任,您在江州多年,德高望重。您比我更清楚,江州的病,病在哪里。”
“您觉得,面对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我们是该用点止痛药,让他苟延残喘,还是该用最锋利的手术刀,切掉毒瘤,让他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