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小畜生细皮嫩肉拿去送礼岂非更佳?”
说罢一把揪住孩子总角,眉开眼笑着竟是要当场割取轻声孩子的头颅。
刘牧之大惊,情急之下,拿金瓜砸倒儿子,抢过孙儿撞门而出。
留得身后。
“父亲。”
儿子抱着人头瘫坐在地叫唤着。
“你要害死我们吗?”
刘牧之浑身冰寒,奔逃愈发狼狈。
慌张跑出后院。
“来人,来人……”
呼呵几声,愕然见着廊中积血成泊,随他转战多年的亲兵竟在互相砍杀,兵刃卡在骨头拔不出,便野狗般用牙齿来撕咬。
惶惶路过庖厨。
烟气自半开房门里滚滚而出。
大锅腾腾冒着白气,烟笼雾罩里,伙夫、婢女们把自个儿用铁钩吊在房梁上,同腊肉熏鸡挂在一处,一扇一扇齐整排列。
惊骇逃至中庭。
供奉多年的老法师宛若疯魔,四处抓人,凡被他攥住,便用铁锥刺烂双眼,挑破耳膜。
刘牧之不敢停留,抱紧孙儿,小心绕开。
可他很快发现,府中各处不是在自相残杀便是以各种方式自戮,惨叫避无可避,哀嚎躲无可躲。
疯了?都疯了么?看,天亮了,天已经亮了,已经是白天了!
刘牧之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可无人理会他,他的子女、他的妻妾、他的部下、他的奴婢……身边的一切人等,除了他与怀中的孙儿,统统陷入了凄惨的癫狂中无法自拔。
直至。
“东主。”
他猛回头,老供奉紧闭着双眼出现在面前。
不等他下意思挥出金瓜,耳边:“听我说!”
“护宅法坛已为恶鬼所破,老朽撑不了多久。”
“可规矩……”
“狗屁规矩!”
老供奉喉头像含着血,字字含混又滑快。
“眼下动手的应是‘替生’、‘换死’两头大鬼,‘替生’有目即可乱人心智,‘换死’有耳即可惑人魂魄。欲保存性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