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些裙子都是阿婆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纯手工,您可以看看质量,而且一款一件,绝对不会跟人撞衫。”
谢安青解,但是:“抱歉。”
老板失望一瞬,马上恢复热情:“那有什么嘛,你再往里走走,里面还有很多店。”
谢安青:“好。”
谢安青从店里出来,把十几分钟前刚买的遮阳帽扣回头上。帽檐宽,她不回头不会看见后方瞪着眼睛,表情活像见鬼的Flora:“陈,她,她不是……”
Flora想说“dead”,话到嘴边快速看了眼陈礼右手,把那个忌讳的词憋回去,说:“你们又在一起了?”
她们几分钟前逛到这里,看见了进店去挑裙子的谢安青,她虽然戴着口罩,但作为善于观察的摄影师,Flora还是马上就认出了她。
透过眼睛。
一年半以前,Flora曾无意在陈礼手机上看到过张一寸照,她直到现在都对那双经历丰满的眼睛印象深刻,刚刚看到谢安青,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陈礼明明说过,她死了,连照片都没有留下,仅有那张一寸照是从网上下载的,拍在刚工作的时候,和后来认识的那个她不完全一样。
陈礼说她快想不起来她的样子,问她去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在哪里遇见过一模一样的。
她说没有,但世界上总有两个人高度相似。
陈礼就开始找,她一路陪着,找到她的手拿不动相机了,无助地跪在他们这个国家的神脚下痛哭,还是没有找到。
……
Flora难以置信地盯着陈礼。
陈礼却风平浪静,像她先前在林荫道上看错的,拍在她身上的浪静下来了,只剩下潮湿的冷感。
这感觉和她陪陈礼找相同面孔那几个月一样。
Flora蹙眉,觉得自己也许没看错,陈礼直到现在,依然活在过去。
不痛苦吗?
而在饶之看来,确定谢安青是一个人进店那秒,陈礼身上危险的感觉淡了几乎一大半,她眼睛里甚至透进去过几缕微不可察的光。
现在更是直接走进去,价都没还,就把谢安青放在身上比过的那条裙子买了下来。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陈礼问。
饶之想起后排座位下被退回来的东西,欲言又止。
陈礼径直往前走。
很快就在一个冰淇淋店里找到了谢安青,她正在买果茶,两个和谢槐夏年纪相仿的小孩子在旁边追逐嬉闹,一不小心撞到谢安青,还没吃几口的冰淇淋全怼在了她衣服上。
小孩儿愣住,怯懦地说:“阿姨,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在这里。”
谢安青:“没事,回去洗一下就干净了。”
“还想不想吃冰淇淋?”谢安青问。
小孩儿呆呆地抬头。
谢安青说:“想吃的话,我买给你。”
两天没见谢槐夏了,她有点想,买冰淇淋给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儿,就当是心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