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装出一副很撑的样子,说裤腰要改,皮带要重新打孔,不然勒得慌。
声音抑扬顿挫的,说得声情并茂。
谢安青正坐在门口穿鞋,没回头,但肩膀抖了几下,侧面露出来的那点嘴角,位置也比平时高。
陈礼抬抬眉毛走过来,手压着谢安青的头:“偷笑呢?”
谢安青被压得头一低,索性将下巴磕在膝盖上,继续绑鞋带:“没有。”
陈礼:“我有眼睛,视力还非常好。”
谢安青“嗯”了声,放下裤脚,说:“那就是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
陈礼明明没做什么很奇怪的事,她本身也不是爱笑的人,但刚才就是控制不住那股想要把嘴角扬起来的冲动。
现在陈礼手压着她的头,她身体微微一侧,靠着她的腿,这种冲动就更强烈了。
直接影响着陈礼。
陈礼手顺着谢安青脖子滑下来,兜住她的下巴,把她脸抬高,俯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说:“谢大书记,别钓了,再不出门是你迟到。”
说完,那只手递到谢安青眼前。
谢安青抿了一下被碰过的嘴唇,拉住眼前的手站起来,等陈礼去拿车钥匙。
陈礼拿完往门口走的时候,习惯性把手串往挽起的袖子里藏,感觉到它现在恰到好处的围度——之前偏紧,她一直以为是捡的时候漏了几颗,现在才知道是谢安青回收了那里面最重要的情意——和从门口投过来的视线,她动作一顿,大大方方地把手串放回到右手腕上,勾着车钥匙往那个人跟前走。她视线从她腕上到她脸上,温吞赞赏地说:“红色衬你。”而不是果决无情强调,“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呵。”
今天第几次笑?
陈礼先送谢安青过来和县领导汇合,路不近,她们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
陈礼拉上手刹,等谢安青把东西都带好了,准备下车的时候,提醒她:“快结束的时候通知我,我来接你。”
谢安青视线扫过陈礼明显吃力的右手说:“好。”
陈礼:“去吧,我看你进去了再走。”
谢安青推门下来,朝县领导居住的宾馆方向走。
十分钟后又出来,看了眼空荡荡的路边,转身去搭地铁。
刚停在那里的陈礼,现在正驱车赶往木森。
昨天事发突然,她抗拒不了和谢安青的亲密,今天该抓紧时间确认几个问题了。
一,她和谢安青的关系,乌惠星是怎么知道的;
二,她们的关系,乌惠星还有没有告诉别人。
在师飞翼那个疯子眼里,她和谢安青的关系断在两年前,她单方面被谢安青甩。
这个结果是让师飞翼痛快,让谢安青平安的先决条件,永远有效。
一旦被师飞翼发现她们又在一起,还是在他被爆出抄袭这个当口,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礼停好车,走韦菡的专属电梯上楼。她左手拿着手机,在确认师飞翼抄袭事件的发酵程度——有大量分析开始指向沈蔷的时候,她就可以站出来给师飞翼的骨灰焚烧炉加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