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不然你当她为什么要把你的腿一记六年、八年?为什么会被你坐在窗台的画面唬住?她又不是圣母,别人递给她一把刀,她回人一捧糖。她肯记住这件事,并且为此内疚,就已经回馈了你那些廉价的真心。”
陈礼甩开乌惠星的脸,起身俯瞰:“乌惠星,有怨她的功夫,不如去问问你爸,谢安青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迟迟不去看你。”
陈礼明显话里有话,乌惠星一愣,跌撞着爬起来问:“你把话说清楚。”
陈礼:“说清楚多没意思,你一个跳楼把谢安青蒙在鼓里那么多年,有哪一秒想着要跟她清楚,让她好过一点了?没有——”
陈礼牵唇,笑得冰冷嘲讽:“我为什么要让你好过?”
语毕,陈礼递了钟妩一个眼神,示意她晚点再继续,随后拿起手机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准备准备,等谢安青忙完之后联系她。
她现在的心情很好,除了品尝她的嘴,还想品尝其他地方,比如,她的另一张嘴。
现在是下班高峰,电梯不好等,加上人多眼杂,陈礼为了以防万一,走的安全通道下车库,边下边给谢安青发微信。
【忙完了没?】
【我去哪儿接你?】
第二条信息发出的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力道极重的开门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和紧随其后的另一道开门声。
陈礼蹙眉,走到拐弯的平台后转身,一个人影猛扑过来抱住她,因为惯性太强,加上那人在有意把她向后推,她被迫踉跄三四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砰!”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在自带回应的楼梯间。
陈礼因为视线晃动过快,没有完全看清楚,只隐约分辨出是正面抱住自己的人,反手一个耳光甩出去,用手背打中了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另一个人,那人手里扬着……
一个金属假肢,显然是想趁她不备砸她身上。
只是可惜,被人捷足先登阻止了,还收获了她一个毫不留情的反手耳光。
陈礼静止半秒,目光凛然无声。
就是这半秒的时间,她感觉后脑勺那只在她的身体撞向墙壁时,迅速扶过来的手摸了摸,似乎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手的主人是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乌惠星气急攻心,将假肢砸在陈礼头上之前赶到的谢安青,此刻双眼漆黑,气压低沉。她先去的楼上,简单几句和钟妩聊清楚状况后,无端觉得不放心,就追了过来,没想到看见的会是乌惠星面目狰狞盯着陈礼那一幕。她骗她那么多年在前,想攻击陈礼在后,新仇旧恨叠加,有些话她就算可以选择不说,今天也必须论论清楚。
谢安青胸腔起伏,手从陈礼发丝间收回,松开她的身体,转身对上因为刚刚那一巴掌跌坐在地上的乌惠星,她错愕又受伤地盯着谢安青:“……你打我?”
“那是轻的。”谢安青说:“你该庆幸今天没有砸到她,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但你可以试一试。”
“我才是你亲妹,她和你非亲非故!”
“她视我如命,而你,害我差点没命。”
“……!!!”
谢安青再次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十月,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跑来西林看乌惠星,却发现她坐在窗边,随时准备跳楼那一幕,没再有任何的恐惧,只觉得后来把自己关进地窖,后来对湿黑环境的畏怯,对酒的戒断像个笑话。
她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八年,八年啊。
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八年?能熬过几次剥皮抽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