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蓓蓓没看陈礼的眼睛:“啊,就这些。”
“你姑都听到了?”
“不确定,可能是。”
“她什么反应?”
“您刚不是看到了,没反应。”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谢蓓蓓话说完的同时,抬手指向正在地里搬转运箱的谢安青——头发乱糟糟的,弯腰时,短袖下摆挡不住已经沾了泥巴的纱布。
“唉,陈老师,你干嘛去啊?”谢蓓蓓望着径直往平交道口的陈礼问。
陈礼像是没听见,裙摆一提一甩,干净利落地上了沈蔷车子后排。
地里,谢安青刚搬起一个沉甸甸的转运箱,听到“砰”一声响,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片模糊的白。
张桂芬笑得合不拢嘴,又往转运箱里的倒了半盆果子,问谢安青:“搬得动不?”
谢安青回神:“还能再加点。”
张桂芬:“好,你等一下。”
不久,谢安青搬着近四十斤的箱子往出走。
地里淤泥堆积,很滑,谢安青紧小心慢小心,还是在上田埂的时候滑了一下,转运箱被一双白得没有瑕疵的手接住。
谢安青抬头,看到陈礼裙子下面套了条长裤,已经转过身在往出走。
————
五点半,最后一筐蔬菜上车,谢筠拿着统计表过来,按捺不住激动:“安青,收了超七成。”
短短六个字,带来了超出惊雷炸响百倍的效果,谢安青正在洗手的动作不受控制抖了一下,快速接过统计表确认。
真的……
收了超七成。
比春收t?她一个点一个点跑,卖出去的两倍还多。
几天前,她还被谢筠问得答不上来,只能说“我想一想”,几天后地里就空了,他们在大雨之后,卖出去了超七成的东西。
七成足够覆盖往后一年的全部开销,还有富余。
这场大雨最终只冲垮的几段路,几条水管,几根电缆和一栋早就该报废的老房子,可能死在那晚的人,陈礼帮忙救了,可能烂在地里的东西,陈礼帮忙卖了。
而她,坐享其成,轻而易举就把“失职”这把锁的钥匙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
陈礼亲自送到她手上的。
她在暴雨夜后退的那一步轻轻松松走回来了,梦里被质问的画面不止没有出现,现在还笑脸遍地。
谢安青捏着统计表的手一点点捏到指关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