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遥抿着唇不言语,眸中似死水一片,耿耀意外了下,不知这是不是他另一套把戏。
猛不防,美目落下清泪,彦遥移动腿脚,重新半躺在摇椅,他用帕子盖住了脸,片刻后,帕子上湿了一片。
耿耀一时无措:“你,哭了?”
不至于吧?他这个受害人很凶吗?
刚才娇柔的撒娇不在,彦遥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夹杂了黄连般的凄苦。
“我扔了你的伞,在我爹面前诬陷你,我就是如此人,那又如何?你既已经决定退婚,那应当庆幸,我这等阴毒之人不曾嫁入你们耿家。”
“你爹娘疼你爱你,你都退不了婚,凭何把退婚的事丢给我。”
“我两岁丧母,三岁继母进门,我爹那人只爱生意不顾子女,我若能退婚,我哪里会愿意嫁你这个杀猪郎。”
“我已日日劝自己认命,你这人一无权,二无财,又一脸凶相,我都不嫌弃你是杀猪的,你还瞧不上我。”
“我跳了河,说你心有所属,瞧不上彦家,让我做妾,我爹自来爱面子,定是会退婚,日后我再寻个时机,帮你澄清,说现在种种都是我多心的误会,自是不耽误你娶妻。”
“我爹同意退婚的话已然说了一半,可偏偏丫鬟来传,说你上门赔罪,你既已经来了清亭院,想来我爹已不信我的话语,这次退婚就此打住,我刚才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有哪里不对?”
“你们都只顾自己,何人顾过我。”哽咽的话破碎发颤,那遮面的帕子已经湿了大半。
彦遥一生亲情缘浅,现如今只彦老爷一个亲人。
他知彦老爷对他无多少疼爱,但是也没想到竟是如此不留情面。
他爹不是蠢笨之人,定会提前发现不对,可还是把这话说与耿耀听,一点都不曾顾忌他今后处境。
耿耀断定他是信口雌黄,心肠歹毒的人,日后若是成了婚,他又如何收拢夫君心思。
他哭的无声,只有数不清的泪留下,微风吹来,树冠晃动,绿叶飘然落在白衣上。
耿耀喉咙有些发堵,他弃了凳子,单膝跪地,轻声道:“抱歉,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你。。。。。。”
“那日约你出来不是有意为难,只是想看看你对婚事的态度,不曾想为难了你。”
“对不起,我的错,你若是有气再骂骂我。”
“彦少爷。”耿耀说:“别哭了。”
刚才彦遥装模作样的让他待不下去,现在反而觉得还是刚才生动的好。
耿耀没干过哄人的活,说了几句也没了话,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
彦遥哭了会,心中的郁结散去了大半,难受是真难受,想开也是真想开,要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四周安静,彦遥便以为耿耀已经不耐烦的走了,就想眯眼睡一会。
不妨身侧传来声音:“给你变个戏法,瞧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