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城的帮派和黑市能存在,说白了就是上城人默许的。
上城的财阀们根本不在乎下城人怎么活,只要有足够利益即可。
沉默片刻,方山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成交。”
阿桂笑着招了招手:“那就让我看看货吧。”
方山拿出铁盒,将绘制的几张御水符拿出,轻轻平摊在油腻的桌面上,并作了一番简单介绍。
符纸薄而粗糙,呈现出一种陈年的米黄色。
每一张上都用暗沉的、仿佛凝固血液的朱砂墨绘制着奇异的符文。
那符文线条并非流畅圆融,反而带着一种古朴的、刀劈斧凿般的锐利感,与常见符箓的灵动截然不同。
阿桂掐灭烟头,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御水符,目光在那些刚硬古怪的符文上来回扫视。
看了足有十几秒,阿桂才猛地抬头,带着几分审视地问道:“小子,这符你从哪儿学的?”
方山脸上没什么表情,镇定地说道:“一本旧书上所记。”
自己的符术,是在游戏世界里那个诡异的道观里学的。
只要自己不说,根本没人能找到出处。
“行吧!”
阿桂细长的手指一划拉,将几张符箓扫进口袋里,跟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几乎揉烂的纸条,丢在桌上。
“记一下,货走了,会知会你。”
纸条边缘沾着深色的污迹,像是陈年的机油或血渍,上面写着一串歪歪扭扭的数字。
方山拿起来意念一动,将其记录在通讯芯片里后追问了一句:“桂哥,估计要等多久?”
“多久?呵,你当这是什么宝贝?符箓这玩意儿,黑市里走量的都是大路货,协会的残次品都比你这新手瞎画的符箓抢手。”
“你这几张符卖的是个稀罕,等的是个识货的冤大头,安心回去候着吧。”
说罢,阿桂像是完成了什么烦人的差事,朝方山摆了摆手。
捏紧那张油腻的纸条,方山没再说话,转身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走了出去。
嘭!
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酒精、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下雨了。
赤霄城下城区的夜风带着阴沟和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而潮湿。
街角的霓虹灯牌闪烁不定,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投下变幻莫测的红绿光斑。
沿着熟悉的、污水横流的狭窄巷道往回走,方山低声呢喃。
“还是得进协会,有个官方身份才成。”
符箓师协会,那是唯一合法、安全、受到官方庇护的符箓交易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