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京城丁府外传来一阵急速马蹄声,一匹高头大马由远而近,马未停,人已纵起,落在门前,举起手把大门拍得咚咚作响。
大门刚打开,来人便闯了进去,径直窜到大厅上,大叫:“丁谓,丁谓,给小爷滚出来!”丁府丫鬟、奴仆远远躲在一边观瞧,皆因一路上敢拦他之人,都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呢。
“周苍,你竟敢擅闯民宅打伤我府下人,该当何罪?”一声质问陡地传来,紧接着,丁谓领着一众家丁踏进厅堂,瞪目而视。
周苍箭步抢上,众目睽睽下抓着丁谓胸前衣襟一把提起,“丁谓你胆敢挟持周盈逼迫我爹爹,快将她放了,不然……”
“放屁,谁抓周盈了,又怎么逼迫周大人?周苍你休得血口喷人!”被提起双脚踮地的瘦弱老人厉声咤喝,丝毫不为对方的盛怒而悚怯。周遭家丁面面相觑,没谁敢向前相救老宰相。
周苍怒极,一把将他扯到近前,居高临下喝斥:“丁谓,别以为你是当朝宰相便可肆意妄为,我三妹若有一点闪失,必让丁家血债血偿!”说罢往外一推,从背上抽出钢刀指着丁谓喝问:“快说,我三妹在那?”
老迈的丁谓怎经得住周苍一扯一推,摔倒地板上,面对闪闪发光的刀尖,久经风浪的他没一丝慌乱,反大笑起来:“好小子,这般诬蔑构陷,有本事现在就一刀斩杀老朽,不然明朝必在皇上跟前参你一本,别以为你是周殿帅的儿子就可胡作非为肆意诽谤。”
老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周苍纵怒火攻心,理智却不失,告诫实自己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同时心中生起一丝疑惑,二叔所言是否属实?他抬头张望,丁府众人皆脸露惧色,纷纷退后,就在思索之际,厅囗人影一闪,娇咤声传入耳中:“周苍,不得伤人。”周苍定晴一瞧,却是那被夫家休了的丁秋芸,满脸蕴怒走了进来。
“好哇,有人竟然欺负人欺负到家里头来了。”
“丁小姐来得正好,快劝你爹放了周盈。”
丁秋芸扶起父亲,“爹爹,你伤得如何?”那丁谓一手扶腰一手摆动示意不要紧,丁秋芸目光转向周苍,冷冰冰的似刀:“你都敢闹到我家里来,不要命啦?”周苍横眉傲然道:“凭你?”丁秋芸娇咤道:“凭我又怎样?”铮声响起长剑出鞘,跟着剑尖一颤刺出,当真是一言不合刀剑相见。周苍冷哼一声躲开,闪得几剑沉声道:“够了。”丁秋芸却无停手之意,并且剑招愈发精妙,一式三连,逼得周苍退了三步。
周苍不愿与她动手浪费了时间,可瞥见丁谓满脸关切之色,心下有了计较。刹那间大厅光芒暴涨,周苍手中的刀,似那蛟龙出海,吞吐幻灭。几年来丁秋芸剑法提高甚多,可面对周苍仍远远不够看,过不到十个来回长剑脱手,锋利刀刃已横在她脖前。
“你别胡来……”丁谓心急女儿安危,奔至近前营救。
“把周盈放了,我就放了你女儿。”周苍盯着丁谓,脸色冰冷。
“你到底从那儿听来消息说我挟持了周盈?老朽发誓从未没见过她,你让我如何放她?”丁谓急切而又无奈说道。
“爹爹,不要搭理这个莽汉。”被周苍挟持的丁秋芸却一点不慌,拉高音调又道:周苍你这个大浑蛋,就只会污蔑中伤,有本事就立即杀我啊,我早就不想活了。”
周苍看着眼前这一对父女,颇有一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感觉,两个都是不怕死之人,并且还算准自己不敢拿他们怎样。
“周公子别干傻事,快放了秋芸。”丁秋芸的师父吴向阳,得知消息快步奔进大厅。
“吴六侠来得正好,请你劝劝丁相放了我三妹,丁小姐在下定当完璧归赵。”周苍把希望寄托在吴向阳身上。
吴向阳分别听了双方之辞,沉吟说道:“周公子,你说丁相劫持藏匿周盈,除了周二爷的一句话,还有什么凭证?”
别的凭证?周苍一怔,顿时无话可说。
“对啊,怎么能光凭你二叔一句话就认定老朽劫持了周盈?我说你还诱拐了我丁娇呢,我让你交出女儿你能交得出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丁谓附和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