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纪雯坐下,把包放在一旁,手肘撑在腿上,往远处看了一眼。
“你学校还适应吗?”她问。
“还行。”沉时安坐在她右边,留了一个刚好不多也不少的距离,“作业不多,就是有人喜欢组团聊废话。”
“那你就不说话。”
“嗯,我本来也不爱说。”
她笑了笑,没接这句。风吹得她鬓边头发有些乱,她随手把头发捋到耳后,动作利落而轻巧。
沉时安余光扫过去,看见她耳朵上戴的是一对极小的银耳钉,款式很素。他记不清以前有没有见她戴过,大概是有的。她不是会突然改变风格的人。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抿了一小口。水沿着她唇边沾湿了一点,光线角度不强,却刚好落在她唇上那一点微微的亮。
他目光轻微一顿,很快移开。
“你现在怎样?”他盯着脚边一只路过的鸽子问。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上学、写论文、偶尔帮忙处理点事。就那样。”
他点点头。
“你呢?”她反问,“来这边两周了,过得怎样?”
“没出什么事。”他说,“就是还在适应。天气、食物,反正都不太一样。”
她“嗯”了一声,没继续问。
两人都没再说话,坐了几分钟。河对岸有游客在拍照,也有孩子在追着鸽子跑。偶尔有脚踏车经过,车铃清脆。
“我今天才发现,车站附近新开了家意式冰淇淋店,想去看看吗?”
“可以。”他说。
她没立刻起身,而是坐了会儿,把瓶子拧紧,又顺手把围巾往肩上拉了拉。
那围巾应该是羊毛混纺的,不厚,但颜色温和,和她衣服很搭。沉时安没抬头,只是在余光里一点点把她收进视线里。
她的动作一向不多余,也不慌张。说话的时候喜欢看对方眼睛。
他们起身去找冰淇淋店,穿过一段低矮的拱桥,经过几组街头艺人,有人在吹萨克斯,有人在卖手工香皂,还有一个老妇人铺着花布,摆了些中古书与旧唱片。
他们走得不急,也不算慢。
沉纪雯点了一小杯黑巧口味的冰淇淋,沉时安点了开心果的。
她边吃边走:“这口味偏甜,你以前不是不吃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