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咎由自取。”
这简短的评价,冰冷得不带一丝父亲应有的温度,更像是对一个失败投资品的最终判决。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张先生脸色苍白如纸,捧着一份崭新的文件,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
他不敢看赵秉宪,更不敢看李承焕,只是低着头,将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在两人之间的红木茶几上。
那洁白的纸张,在满地的狼藉中显得格外刺眼。
“会长,李市长……协议……按李市长之前的要求,重新拟好了。”
张秘书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李承焕没有伸手,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昌大。
徐昌大立刻上前一步,拿起协议,迅速而专业地翻阅起来。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逐字逐句地审阅着。
赵秉宪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份协议上,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
他几次想开口,嘴唇翕动,却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放弃国力党这个深耕多年的政治盟友,无异于自断一臂。
将七千亿的仁川项目强行迁移至首尔江南区,其间的损失和动荡足以伤筋动骨。
而韩进传媒那20%的控股权……更是将集团至关重要的舆论咽喉,拱手送人!
这哪里是协议?
分明是城下之盟!
是屈辱的降书!
“市长,协议条款无误。”
徐昌大审阅完毕,将文件轻轻放回茶几,声音平稳地汇报。
李承焕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闭目颓坐的赵秉宪:“赵会长,请吧。”
赵秉宪缓缓睁开眼,眼神浑浊。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摸索着拿起那支陪伴他签下无数商业帝国版图的万宝龙限量金笔——这支笔,曾见证过多少对手的臣服。
此刻握在手中,却沉重得如同烧红的铁钳。
笔尖悬停在签名处,微微颤抖。
书房里落针可闻,只有赵秉宪粗重艰难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对他意志力的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