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个混账东西,实在是太不将老夫看在眼里了!”王延川活了这么多年,从几十年前当上首辅之后,就没有被任何小辈如此忤逆过!
他实在是怒极了。
倒是李氏冷静一些,立刻拉住了自己的夫君:“好了,好了!当初也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妥当,枝枝有些不高兴,也是应当的。”
她其实也心惊,难以想象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容枝枝一个孩子,竟然将之记得如此清楚!
甚至连馊馒头的细节都没有忘怀,她这样记仇的性子,指望她原谅王氏,这是真的难。
“那些奴仆混账,也是我治下不严,都是外祖母的过错!我们当初其实也就是想着,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险些丧命。”
“我们就只这么一个女儿,心疼她,便也因此有些怨怪你。”
“如此想来,也的确是我们不辨是非,你那会儿还在母亲肚子里,又能知道什么?”
“我们竟是也与你母亲一样犯糊涂,认为你天生就是个恶魔,所以才逆着出来,就是不想你母亲好过。”
说着,李氏心中也是懊悔不已:“然而真正的恶魔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想想女儿在信中与自己说的,容姣姣的那些所作所为,李氏简直都不敢置信那是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干出来的。
王延川依旧生气容枝枝忤逆自己,便是说了一句:“姣姣小时候玉雪可爱,见着我们都笑得甜,我们自然就以为她是好孩子了。”
“哪里像你,从小见着我们就瑟缩,不苟言笑,一点都不像个孩子,我们以为你坏,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容枝枝听了,倒也不生气,只淡淡地道:“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自然玉雪可爱,见着谁都笑盈盈,被生母欺辱打压长大的孩子,去了对自己没个好脸色的外祖家,如何笑得出来?”
王延川一时间哽住了。
因为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容枝枝的话是有道理的。
他瞧着容枝枝问道:“你就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了?那到底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既然已经知道错了,知道从前是亏待了你,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容枝枝都听笑了:“那外祖父您知道,母亲补偿我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是带来一些女子,要给我夫君的房中添人。”
王延川正想说,你母亲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将那几个女子捏在手里,也免了你夫君出去找别的女人,动摇你的地位。
但容枝枝仿佛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这世上哪里有女儿出嫁才数月,就急着往女婿的房里塞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