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师父退出禅堂。
厉庭舟怔怔地坐了许久,离开时,将身上带着的所有现金塞进了功德箱。
开车回程的路上,厉庭舟仍在思考方丈师父跟他讲的那些话。
他做不到。
放不下。
他宁愿在痛苦中沉沦。
这些痛苦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
苦一点又如何?
他不能没有盛暖。
孰不知,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真的会更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更大的痛苦。
厉庭舟回到西山别墅。
厉庭夏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只能在西山别墅里等待。
见到他回来,厉庭夏快步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紧张地都快哭了,“你出院了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电话打不通,知不知道快要把我吓死了?我找了你一上午了,差点要报警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至于吗?”
“我知道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但你受着伤,现在又发生这么多事,你突然不见人影,电话打不通,我能不急吗?我还以为跑国外去找盛暖,给林弘文打电话,他还把我训了一顿。”
厉庭舟拉开厉庭夏的手,走到沙发处坐下来,厉庭夏跟着过来,坐到他对面。
厉庭舟说:“他怎么训你的?”
“说我选择性失忆?”
“他又没说错,你委屈什么?”
厉庭夏气得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是我亲弟弟,我受了委屈,你不替我说话就算了,还阴阳我?你以为林弘文没说你吗?”
“他怎么说的?”
“说你是死是活,跟他们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厉庭舟垂下眸子,整个人的气场都阴郁了不少。
厉庭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太快了,缓缓坐了下来,低声安慰,“他也就是在气头上,肯定不是他的真心话,你们关系那么好,他明明比你大一岁,从小到大,你可没少让着他,他不至于一点旧情都不念。”
“他说的算是轻的,估计想弄死我的心都有了。”
厉庭舟倒没说林弘文什么。
厉庭夏撇撇嘴,“咱们还不是因为不知道盛暖是熹熹,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呀。”
厉庭舟抬起头,瞅着厉庭夏,“她就算不是熹熹,也不应该让她受委屈。”
“你是怪我让她受委屈了?难道你没让她受委屈?我承认我是让她受委屈了,可恐怕我的份量还不至于让她坚决离婚,连嘉许的抚养权都不要了,她应该最在意的是你带给她的委屈,只有你和你儿子给她的委屈,才能让她放弃这个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