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重。
加热。
溶解……
很幸运,看上去像是石蜡的东西,还真被他找了出来。但是接下去找液体就没那么容易了,格雷特小心翼翼,挨个揭开瓶盖,用手掌扇着飞快闻了一闻:
……不是。
……不是。
……也不是。
福尔马林那股味道,他就算是感冒了,鼻塞,鼻子不透气,也能从一堆液体里,准确无误的找出这味道的!
去池子里捞大体老师的经历,任何一个医学生,只要干过了就永远不会忘记!
但是确实没有。格雷特让工作人员再三翻找,确定他们没有福尔马林,只好把劲使在黑鸦沼泽上:
“哎,你们平时是怎么保存尸体的?——用药物多一点,还是用法术多一点?”
“都有吧。比较高级的尸体,用的是,不眠之塔里有整整一层铭刻了这个法术。”死灵法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般的尸体,埋在负能量处理过的墓园里,也可以保存比较长的时间。或者急速冷冻,也有用保存,再不然,就干脆埋在石灰里……”
有一说一,这都是不错的法子。格雷特暗自记下,打算回去挨个儿尝试,看哪个成本比较低,用来制作组织切片,可以最大限度保存完好。
但是,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刀,以及,有制作切片的那个人:
“伯纳德!”他回头喊:
“你需要怎么样的武器,才能把一具尸体——或者一个标本,切成均匀的薄片?达不到0。5毫米,一毫米也行,再厚一点也可以!”
“老板,要我来切?”
野蛮人的脸立刻苦了下来。格雷特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的脸色——
哪怕一起在战场上逃奔,被人堵到悬崖上,面临绝境的时候,他还是无畏无惧。挣扎着拎起大骨头棒子,想要挡到自己面前。
可是现在,伯纳德一张大脸皱成一团。左脸写着为难,右脸写着委屈。胡子乱糟糟的,脸色黑得,肝癌晚期也就是那样了:
“老板,一定要我切吗?我一直用的是骨棒,这种精细武器,实在用不来……”
看着真的好可怜。让野蛮人干这种事儿,感觉像是逼着张飞绣花一样。我是不是压榨他太厉害了?
是不是,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不要让野蛮人干这种活了?
“呃……要不然,我们就订购一柄铡刀?”他招手叫过接待人员:
“尽量薄,尽量锋利,刀刃和刀背尽量做到厚度一致,避免压伤组织。架在垂直的导轨上,可以上下滑动,只要压下去就能切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