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被踩得肠穿肚烂!
同时,更多的老鼠被惊动,从角落、柴堆里疯狂窜出!在柴房里乱窜!
“晦气!”士兵骂骂咧咧,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鼠群恶心到了,光柱胡乱扫了几下,没发现异常(霖哥儿缩在柴堆最深处,被阴影和杂物完美遮挡),便不耐烦地退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柴房门!
“走!去别处看看!这破地方老鼠成精了!”
霖哥儿瘫软在柴堆里,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他看了一眼麻袋堆方向,那里已经没了动静,只有老鼠啃噬的细微声响……金顺义……恐怕……他不敢再想,死死抱住怀里的油布包,小小的身体因为后怕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前堂的搜查声渐渐远去,金吾卫似乎离开了。
但他知道,危险远未结束!
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
“蝎子窝”深处,黑蝎的窝棚里,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
黑蝎烦躁地踱着步,三角眼中闪烁着凶戾而贪婪的光芒。
服部半藏那濒死的模样和冰冷的话语还在他脑中回荡。
“孩子……情报……萨摩藩的金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横贯的刀疤在昏暗灯光下如同蠕动的蜈蚣。
“妈的!干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吼道:“疤痢头!疯狗!死哪去了?!”
两个凶神恶煞的喽啰立刻冲了进来。“老大!”
“听着!”黑蝎眼中凶光毕露,“给老子把‘蝎子窝’所有出入口都盯死了!再派几个机灵的,去附近几条街的医馆、药铺、还有那些收留流民的破庙附近转悠!看到有受伤的小崽子,或者背着人的半大孩子,尤其是生面孔!都给老子盯紧了!想办法弄回来!记住!要活的!还有!他手里或者身上,肯定有个油布包!或者什么古怪的‘虫子’!一定要拿到手!听见没有?!谁要是办砸了……老子把他剁碎了喂狗!”
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残忍的兴奋。
“是!老大!”疤痢头和疯狗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残忍和贪婪的光芒。
很快,数十名“蝎子帮”的亡命徒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沪县老城和新城边缘的黑暗之中,一张无形的、充满恶意的巨网,在黑夜中悄然张开。
霖哥儿趁着张伯惊魂未定、忙着收拾被金吾卫翻得一片狼藉的前堂时,如同受惊的兔子,悄悄从后院柴房的破窗户爬了出去。
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盲目穿行。
怀里的油布包和“鸣蝉”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慌意乱。
金顺义最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包……黑蝎……倭人……金山……”
黑蝎……蝎子窝……他知道那个地方,是沪县最可怕、最肮脏的流民窟,连金吾卫都不愿轻易进去。
他要去吗?
去了会怎么样?
被黑蝎抓住?
交给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