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回头看了眼四处巡逻的女孩们,和顾清歌一起盘腿坐了下来。
山谷有一条细缝,很巧的,从他们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月亮。
月光清扬地洒在他们身上,照着光滑的崖壁,倒射出镜花水月。
“对不起。本来,是想先送你走的。”陈深看着月亮,突然说。
“其实,我不希望那么多人为我而死。”顾清歌抱着腿,露出雪白的小腿。“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不是谁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奇种是人,畸种是人。异兽,也可以是人。”
“我有时候也会想,天宫对畸种和异兽的政策究竟对不对,该不该将他们一棍子打死。不可否认的,将畸种和异兽同普通人区分开的确让凡间稳定了几千年,可是,这对畸种和你们真的公平吗?”陈深仰天叹息。
“阿深,你是一个勇敢的人。”顾清歌看着陈深。
陈深没有看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天空,“勇敢,到底怎么才算的上勇敢。”
“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输,可你还是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偶尔也会。”顾清歌吐气如兰。
“阿深,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改变世界的。猛虎自当咆哮山林,龙子自当彩云凌空。阿深,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死,但你不能,你还有更远的路要走。”顾清歌轻声说,像是梦呓。
“时间不早了,你去睡会儿吧,后半夜再与我对接。”陈深缓缓站起,拍了拍灰尘。
“千万小心,阿深。”顾清歌嘱咐。
陈深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不敢接受她的爱意吗?还是说……作为旁观者,周琅看的很清。
陈深,究竟是什么让你从天宫的英雄变成了臭名昭着的黄泉阎王?你想要消除畸种与奇种差异的理想究竟对不对?周琅有些迷惘,他和陈深站在一起,想要理解陈深的想法。
时间就这么如流沙般逝去,陈深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就像是一尊石雕。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周琅看着他坚毅的脸,同样在月光下站了不知多久。
翌日,清晨。
“嘎嘎嘎——”
巨鸟撕扯着嗓子,从天边掠过。
是那只天宫元老座下的怪鸟,似乎是在搜寻。
“今天,由我我们出去探查消息。”顾裳领着狐族卫士们走到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