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开始舀第四碗米饭时,忽然听到他在耳边轻轻笑问:“阿姐吃这么多,不撑吗?”
“不撑。”
窦姀低着头,极快地回答完,舀好后立马坐下,专心致志地吃。
吃着吃着,碗里突然多了块葱丝鱼肉。
是他夹来的。
窦平宴收回筷子,看向她淡笑道:“阿姐怎么连素日里最喜欢的鱼也不夹了?”
人声嘈杂,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细针般扎进她的耳底。
窦姀一阵鸡皮疙瘩。
如今是饭也吃撑了,坐也坐不住了。突然便放下碗筷,借着解手的由头,匆匆跟大娘子告辞。
窦姀从没吃到这么撑过,肚皮圆溜溜的鼓起一圈。
她刚吃完,走得又急,没几步便感觉胃有些微疼。只好先缓下步子,走到假山边,撑着石块歇上一歇。
还没歇息好,身后倏地便传来一道声音:“两日过去了,阿姐想得如何了?”
窦姀惊恐地回头,却看见窦平宴一步步走来,衣袍微飞。他极淡然地站到她面前,却有点不高兴地问:“都走到这了,你这哪里是去解手的路?”
“我”
不待回答,
他倏地逼近,灼烫目光直视而来:“为何要躲我?我就这么不堪入你眼么?”
窦姀心开始砰砰跳,快到想逃离。不是见到魏攸的那种喜悦,而是一种根深的惶恐。
他离得极近,近到窦姀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和衣衫熏染的草药味
她从来没离谁这么近过。就像魏攸跟她说话时,也只是隔了三四步,持着君子之礼窦姀惶恐,突然一把推开他,自己往旁退了好几步。
她再三把心定下后,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我想好了,我不喜欢这样,这辈子也不喜欢这样。你为何一定要做这有违纲常之事?难道我们回到从前不好么?”
窦平宴一听,登时拉下脸,冷冷道:“我让阿姐想两日,不是想出这个,而是让你缓过来后慢慢接受我。”
“那不可能!”
就在争执将起之际,假山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窦姀急忙闭了嘴,心七上八下地乱跳,两眼紧紧盯住过路,生怕给人听到了什么。
而他却是一笑,依旧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