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的身体置换不少,就差这层皮了。当我接收了你的人皮,吞吃了你的血肉,取回我臧氏鬼物,我再杀死封都,令鬼域扩散,将整个大汉朝吞入其中。”
他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到时天下厉鬼横行,将再无活口,此时我会以身镇压天底下所有的厉鬼,令得所有的鬼一扫而空,这世道就再也没有鬼了。”
他疯了。
赵福生此时强忍剧痛,突然问他:
“臧雄武,我早前打开了地狱,放出了船夫,你看到‘他’了么?”
都到这个时刻了,她不求饶、不反抗,反倒问起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纸人张愣了一愣:
“看到了,又如何?”
说完,他好像明白了赵福生话中之意,接着笑了:
“传世原本是我儿子,可惜这个儿子不甚中用,也是一个蠢货。”
他此话一说出口,便感觉到赵福生的呼吸有片刻的急促。
纸人张心念一转,意外道:
“你生气了?”
他似是疑惑不解:
“我自骂我儿子,与你何干呢?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
“……”
此人固执、自我,性情强势霸道,其思维逻辑与想法自成一派,与这样的人提及这些事,千万不能被他激怒,否则便会被他的思维引导着走,反倒乱了阵脚。
赵福生一念及此,强行冷静了下来。
纸人张赞道:
“你倒是不错,可惜你是好样的,九门村赵大有夫妇那样的孬种废物,怎么生得出你这样的女儿呢?”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此时纸人张并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道:
“传世这个人意气用事,做事不会顾全大局,总在不同的时间做出错误的事。”
他冷冷点评:
“当年他娘、妹妹出事,他无能为力,只能独活。多年以后,明知事情已经不可为,他又偏不自量力要出手,最后枉送性命。”
说完,又厌恶道:
“送了性命也就算了,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他偏偏厉鬼复苏。”
他生平最恨鬼了。
恨到后来,已经不分原委,不分鬼的身份来历了。
“莫说它出现在我面前我无动于衷,就是文清与囡囡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是要将其杀死的。”他平静的道:
“鬼罢了。”
“……”
赵福生突然幽幽的叹了一声。
“唉。”纸人张听到她叹息,也跟着叹了一声:
“这世间之上,你也算是个人物,可你这一死——”
他话语里竟隐隐透露出一种装模作样的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