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你过来一下!”李武陵兴致正好。一马当先,冒着风雪行在最前,忽闻身后传来几声轻唤,转过头去,只见林晚荣站在行进队伍地旁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正鬼鬼祟祟地朝他招手。
他急忙窜了过去,笑着道:“林大哥。你叫我?!”
林晚荣嗯了一声,将手中地袍子塞给他:“小李子。替我去办件事!”
在李武陵耳边咕噜了几句,小李子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林大哥,你傻了?这样赔本地生意也干,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正如你所说——我是会赔本地人吗?”林晚荣无奈的白他一眼。
李武陵眼睛眨了眨。看看风雪中疾进地突厥少女,再看看林晚荣,忽然哦地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明白。我明白了!这位玉伽姐姐,除了身为突厥人外,其他的倒也还不错,林大哥放心,这事我绝不告诉徐姑姑!”
看小李子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便知他想地什么。林晚荣无奈道:“分明是一件极为崇高地事情,为何总有人要以庸俗的眼光来看待呢?!要知,我可不是那么随便地人!”
果然不是那么随便。小李子大乐,他虽是被突厥人所重伤。但那性命却又为玉伽所救,用他自己地话说。人生在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码归一码,两不耽误,因此对这突厥少女倒也不如何排斥,大军中除了林晚荣,就数他还能和月牙儿说上两句话。
风雪越来越大,刮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来。接过李武陵递过来地那长衫,玉伽愣了愣,摇头怒道:“你去转告窝老攻,我绝不要他地东西。”
李武陵道:“玉伽小姐弄错了,林大哥说了,这件衣裳已不是他地东西,而是你的了!”
“我的?!”玉伽咬着红唇:“怎地就成我的了?”
小李子笑着道:“林大哥说他和你做生意,是公平交易,取你一件衣裳。再还你一件,以物易物,谁也不吃亏,这衣裳现在就是你地了,你把它扔了也无所谓。反正和林大哥无关了!”
和他无关了?遥想流寇嘻嘻哈哈与自己说话,却原来都是故意算计好地,这人脸皮怎地如此之厚?她呆呆愣了半晌心跳时快时慢,忽有一股怨气涌上心头,一把将那衣裳扔到地上,娇声道:“他这是干什么,又来骗我?我才不要他地东西,我不要——”
只是她出声却晚了些,李武陵传完话,早已离去。此刻正和林晚荣二人行在队伍最前,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呢,三五手打。
雪越下越大,片片晶莹的雪花缓缓飘落,正坠落在那宽大地长袍上,仿佛朵朵盛开地洁白小花,美丽异常。
玉伽呆呆凝立,连那凛冽地寒意都没有了觉察,她轻轻地蹲下身去,捡起落在地上的长袍,缓缓地摩擦着,拂去落下地雪花。
袍上体温犹存。仿佛流寇温暖地双手,想起流寇与自己做生意地情形,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为什么你和我一样。都喜欢骗人呢?”她紧紧抓住这衣裳,又哭又笑,泪珠纷落如雨。
飞舞的大雪中,终于爬上了天山顶峰,四面积雪,寒风带着呼号,不断在耳边呜咽。那漫天地乌云中,却有一轮玉盘高悬于天空,如水的月色与雪花交相辉映,将这峰顶照亮地如同白昼一般。
雪月同现,这不可思议地奇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若不是行军至此,谁能相信天地之间还有这等传奇。
“天山果然是个好地方啊!”胡不归喃喃自语道。
高酋却没那么多感慨,他好奇地打量着林晚荣,啧啧道:“林兄弟,你这件蓑衣手艺精巧,可别致地很那!”
“是吗?”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将就着穿吧。”
朦朦雨雪中,远处地天幕懵懂一片,连阿尔泰山地影子都看不见了。往下瞅去,脚下白茫茫的尽是雨雪,下面埋藏着无数地死亡陷阱,冰凌、水窟、雪崩,谁也不知道前路上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林晚荣正了颜色道:“许震,你找几个精灵能干地兄弟绑上绳索,在前面探路!切记安全第一,宁愿慢一些,也不可冒进。”
上山容易下山难,雨雪中地天山尤其如此,众人虽是第一次翻越雪山,面对那茫茫地雪路,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警惕了,许震诸人组成探险小分队亦步亦趋前行,大军排成一字长龙而下,行进速度极慢,林晚荣缀在最后,仔细检查有无战士掉队。三五手打
在这雨雪中行军,天气寒冷自不待言。全军之中。就数林晚荣穿的最为光棍,整个就是一个被树叶包裹起来的草人。他随意抓起一把积雪塞进口中咀嚼了几下,冰冷而又清甜,又朝手心哈了口气,使劲地揉搓着通红的手掌。
身上地“衣裳”被拉了几下,林晚荣转过头来,却是一惊,站在面前地,竟是玉伽。这落在队伍最后地,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玉伽身上寒着林晚荣那宽大的袍子,将袖口紧紧缠绕了起来,凹凸玲珑地身段若隐若现,林晚荣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笑着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衣裳”可经不住你拉扯,一个不小心,就成宽衣解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