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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陈午今天倒是换了一身得体的少爷装束。金绣抹额、软革长靴,裁剪合度的盘领中袖硬袍,佩瑜玫韫组绶,安座于梨台最右边的雅位,手里还耍着把地摊上淘的纸扇。
他旁边还坐着三人,都是他那小二黑兄弟,此时瞪着满桌子的珍肴美味直咽口水。有小鸡圆鱼四软羹、脂蒸腰子、五味灸鸡、香酪鹅、鼎蒸羊等等,菜色娇艳奢侈,就犹如这门床马道处甩着香帕的美姬艳伶,无处不是透着一股赏心悦目。
有衣着明艳的女妇端着茶具上来,用纤手抹盏边水渍,浓浓艳艳地点了一盏。里边芝麻盐笋、果系瓜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六安雀舌芽菜,七分满的这一盏安神茶,入口香醇甘甜。
陈午拿起袖子假咳了两声,拿捏起大官人的派头…
“看赏~~”
他身边那小兄弟阿庆赶紧是掏了一锭银子出去,那女妇连身道谢而去,倒是看的另外两小子一阵吐槽,“一盏破茶就要一锭银子,这青楼可真是个销金窟~~”他们这话刚出口,脑门上就各挨了一记纸扇。
“蠢货!真以为是一盏茶水钱啊!”
这个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二黑,脑子就是蹴鞠做的,眼界就瓜子仁这么点大小。
他整了整领子,尽量以一种较为富态的模样展现在身边这群腰肢婀娜的美妓面前。虽然他这人是不好女色,平日也不爱去这些莺花寨,但这可不代表他没有在人前显摆的**。毕竟才十七八的少年郎,正是意气显威风的年纪……
由于矾楼忽罢元宵文会,所以这没去处的一些文士就下来了其它酒楼,其中又以撷芳楼最多,也不知暗中是何人使得手段。
眼下撷芳楼中央大堂人满为患,早早就没了雅座,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在东西南三楼的二层凭栏而望。一边吃着瓜果点心,一边观望着下边人头攒动的梨台表演大堂……
“今儿撷芳楼可真够热闹的,怕是潘楼那边都没有这么多人……”、“怕是了~~”旁边点头,“屈兄你看,那徐迳、晁端礼、丁解人几个老头都来了,以前可都是矾楼的常客,也不知是个什么因由,倒是跑过来捧封宜奴的场子了~~~啧。”望着下边那一个个缁撮深衣打扮的大儒名家,不禁摇头感叹…
“真是好大的手笔,这是要直指潘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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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午这边算是落座安稳了,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激动的情绪按压下来,以前即便是跟风去青楼看红牌表演,那也是远远的在后头瞧。前头坐的不是名仕大家,便是王孙贵族,反正他这种小酒楼出身的少爷是上不得台面的,当然、那时候他也没想过去凑这热闹,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蹴鞠来的痛快。不过如今真的到了这个位置……
回头望望,黑压压的一片筵席灯火,大家文人、富商巨贾,还真有些怦然心跳的感觉,深吸几口气……这种感觉、真是又刺激又拘谨。
身体还处于兴奋的状态,这后头却传来“噗通”一声鼓凳撩翻,前面陈午几人不禁回头,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呻吟,旁边那鼓凳骨碌碌的原地打了个转停下。
“哈哈哈~~~”
旁边轰然大笑,后面一些人将疑惑的目光投过来,在知道是没坐稳摔倒的情况后,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自己的话题。
“伯谡你没事吧?”
这胖子身边那两个友人倒是好心将他搀起来,不过看他满脸涨红的模样,应该是羞愧难当了。
“看你这猴急的样儿,放心~~你的宜奴姑娘还没上台呢,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