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邪上下打量了赵延年两眼。“听说你绝食了?”
“误会。”赵延年淡淡地说道:“我只是练武入神,忘了吃饭而已。”
伊稚邪哼了一声。“你知道那个地窖关过谁么?”
“知道,张骞,他在地窖里留了字。”
“是么?”伊稚邪有些意外,看向右贤王。
右贤王也摊了摊手,表示不知情,不理解。
“你想死吗?”伊稚邪寒声道。
赵延年摇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虽然小有武艺,毕竟不是万人敌。你要想杀我,随时可以动手。”
伊稚邪冷笑一声。“如果不想死,那就娶了金吉丽,留在草原上。你不是喜欢北海么?我可以封你为丁零王,这一片海都是你的。或者你去坚莫也行,虽然那里不太安定,以你的本事,应该镇得住。”
赵延年再次摇摇头。“现在还不行。”
“为何不行?”伊稚邪突然暴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木案。“非要逼我杀了你?”
赵延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迎面飞来的一大盆肉,同时伸出两根手指,挟住了飞起的镶银小刀,随即手指轻弹,将小刀射出,钉在木案上。
“我的家人在长安,我投降你们,他们必死无疑。”
镶角小刀插在木案上,刀尖深入,刀身震颤不已。
伊稚邪的眼角抽了抽,惊出一身冷汗。
右贤王身体一紧,作势准备扑出,随即又硬生生地停住了,冷汗透体而出。
赵延年如果真想杀伊稚邪,根本不是他能挡得住的。
“那你想怎样?”伊稚邪怒气未消。“扔下金吉丽,一个人回长安?”
赵延年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带她一起去长安。”
“休想!”伊稚邪怒不可遏,袖子一甩,断然否决。
“单于,等他说完。”右贤王劝道,随即又对赵延年说道:“你带她去了长安,然后呢?”
“如果她愿意留在长安,我就留在长安。如果她想回草原,我就和她一起回草原。”
右贤王目光一闪。“不做官了?”
“一介中郎而已,做不做无所谓。”赵延年淡淡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对做官真的失去了兴趣。如果能回到草原,他并不介意。
反正汉军的兵锋再远也有尽头,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不太可能拿下整个草原。
右贤王转头看向伊稚邪。伊稚邪看看赵延年,又看向右贤王,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