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年的时间?强大的匈奴就出现了土崩瓦解的苗头。
可是从匈奴人的逻辑来看,这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原本就是靠武力强行捏合在一起的,谁的武力强,谁就是单于。只有谁也吃不下谁的时候,才有结盟的可能,而这结盟也是脆弱的,随时可能瓦解。
霸道不可久,中原如此,草原也如此。
文化建设不可或缺,也许,这就是儒家的历史使命吧。
就在赵延年感慨的时候,有一队骑兵从远处的山谷中奔驰而来,将赵延年围住。其中一人策马来到赵延年面前,抚胸施礼。
赵延年认识他,知道他是伊稚邪身边的亲信,欠身还礼。
那人也不多说,示意赵延年跟上,拨马而回。
乌延等人看着,也不敢多嘴。
赵延年跟着匈奴人进了山谷,往前走了数里,来到一个开阔的谷地。
谷地中扎满了帐篷,中央的帐篷最大,一旁树着单于的大纛。
伊稚邪负着手,站在帐篷前,看着赵延年走到面前,翻身上马,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入帐。
赵延年抱着金吉丽,走了过去,正准备入帐,胸前一紧,金吉丽揪着他的衣服,轻声央求道:“天武士,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赵延年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放下金吉丽。
金吉丽脚一沾地,就打了个趔趄,连忙伸手拽住赵延年的手臂。过了片刻,她喘了两口气,才勉强站稳,松开赵延年,走到伊稚邪的面前,低着头,怯怯地说道:“阿爸,我……”
伊稚邪横了她一眼,抬手轻挥。
有两个强壮的女人走了过来,扶着金吉丽到后帐去了。
伊稚邪坐在火塘边的虎皮椅上,一边伸手烤火,一边打量着赵延年,眼神冷峻,杀气腾腾,却掩饰不住疲惫。“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女儿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赵延年无声地笑了,拍拍手,走到大帐中,也在火塘旁坐下,拿起一只银碗,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羊奶,接连喝了几口,这才说道:“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送你的女儿回来。你的女儿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我也说不太清楚,或许你应该问她才对。不过,我可以猜一下,你想听吗?”
伊稚邪盯着赵延年,嘴角抽了抽。“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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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女儿年龄相近,长得还算可以,又小有武艺,顶着天武士的名头。少女钟情,也很合理吧。”
赵延年说着,脸上已经控制不住的热了。
伊稚邪突然笑了。“你如果脸不红,我或许就信你了。”
“我脸红,是因为火烤的……”赵延年指了指烧得正旺的火塘,试图狡辩,底气却不足。
伊稚邪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行了,别装了,我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她去找你,可不是什么少女钟情,而是想救弗里达。喝酒。”
赵延年接过酒碗,有点尴尬。“我酒量不好,喝醉了会耍酒疯。”
“疯一点好。”伊稚邪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又道:“人太清醒了,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