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如果这是她幻想的一场梦,那她希望这场梦可以再久一些。
出租车停在机场正门,程颜匆忙付完车费,连找零都顾不上就推门而出。
喧闹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从她面前经过,不同的语言在耳边响起。
程颜的目光在四处逡巡,忽然身后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一转身,那个人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周叙珩穿着燕麦色的薄款毛衣站在机场大厅中央,臂弯处搭着件风衣,眉眼弯弯注视着她。
仿佛已经等待她很久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程颜瞬间鼻子酸了酸。
他真的来了。
他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在她人生的这二十五年里,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珍视过。
还没等他迈步,程颜就飞奔了过去,在他略微诧异的眼神里,她不顾一切地扑向他的怀抱。
机场上方的广播也掩盖不住此刻的心跳声。
温暖的木质香水味将她包围,他身上柔软的毛衣轻轻蹭着她的脸颊,这个拥抱带着跨越赤道的温差,记录着她心跳的回响。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
在新西兰的深秋,有个人从北城到奥克兰,跨越九千公里的距离,为她而来。
*
坐出租车去酒店的路上,程颜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
她才觉得不对劲。
忐忑过后,程颜忍不住开口确认:“你也住在SeaMistManor?”
周叙珩点头:“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
他竟然那么恰巧和她选了同一家酒店。
莫名地,她想到温岁昶的脸,再看向周叙珩时,有些心虚。
周叙珩去了酒店前台che,她在楼下的一家咖啡馆等他。
这十分钟里,她望着窗台上的盆栽,发了好一会呆。
她不是个乐观的人,凡事她都习惯从最差的结果去想。
当初从福利院离开,她想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被程家赶出来;
留下那封信离开程家的时候,她想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没有办法上大学;
和温岁昶离婚的时候,她想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她重新又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陈颜。
这一次,她同样也想到了那个最坏的结果,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