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青春期那一场骤来的暴雨,那五百多封信件,那个难熬的有着桔梗香气的雨天。
那个让他懂得爱的人早已消失,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有爱过他。
文字里雕刻的真心,原来那么廉价。
或许“爱”早已是被滥用的词汇。
许多人都对他说过“爱”,那么真诚的、坚定的,炽热的,可如果他没有这副皮囊,没有优越的家境,没有权利和金钱所堆积的光环呢?
爱,不过是被包装好的谎言,但却是她所追求的东西。
他们果然并不合适。
周二,他如约去了民政局。
两人间的气氛比上次更沉默,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多余的寒暄。
想来人和人的关系确实脆弱,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宣告了开始,也宣告了结束。
程颜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穿着一身湖水蓝的长裙,她鲜少穿这么明媚的颜色,大片清透的蓝在身上铺开,映衬着那张素净的脸也变得生动明媚。
走出民政局,他正要上车离开,忽然瞥见程颜在树荫下举起离婚证,用手机对准焦点拍下一张照片。
很匪夷所思的举动。
恍惚间,他仿佛觉得他们是来登记结婚的。
他努力回忆程颜结婚时的样子,但记忆太过模糊,他无法提取出任何相关的讯息,那一年是他事业起步最关键的时期,那段时间,他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对其他事有些心不在焉。
温岁昶关上车门,朝她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冷声说道。
“很值得纪念吗?”
程颜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回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自在。
“怎么不说话?”
顶着他的目光,程颜低声回道:“只是觉得是个新的开始。网上说,结婚不一定是为了幸福,但离婚一定是。”
哪怕她微微垂着眸,但那眼神中仍有显而易见的对未来的憧憬,温岁昶心里一震,久久没有回过神。
见他站在旁边,一直没离开。
程颜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句:“你要拍吗?”
说完,她腾出半个机位让给他。
温岁昶眉头一皱,礼貌拒绝:“不必了。”
“哦。”她又挪了回来。
明明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但温岁昶愣是
(buduxs)?()站在那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按下快门。
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种陌生的情感。
五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