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意无声息松了口气。
集中放学的时间一过,东门短暂的拥挤片刻,很快便如潮水消退一般,恢复了平日寂寥。
门卫将双边步行侧门关上其中一扇,仅留着一边供零星几个学生出入。
祝意在檐下侧过眼,看向北开源。
北开源同他隔着半条路的阳光,八风不动站在原地。
直到祝意叫他:“北开源。”
北开源将他看了一遍,抬手十分随意地松了松肩膀,这才抬步朝着他走过去。
祝意冷眼看着他到了跟前,用公事公办地语气说:“放了雯宇。”
北开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卢煦,卢煦低着头并不敢吭声。
祝意没多少耐心,用不赞成的眼神审视着他。
北开源重新看向他,清了清嗓子。
“跟南岭的这个合同,”他姿态随意的站在面前,浑身都舒展开来散发出十足上位者的说一不二来,“我是一定要签的。”
尽管他收敛了许多,但祝意还是感觉被侵犯到了:“为什么非要不可,钱挣多少才算够?”
“就是非要不可。”北开源说,“我花两年的时候,把地谈下来,打通关系,疏通人脉,把项目一样一样敲定,到了这一步,谁拦我都不行。”
祝意静静看着他:“我也不行?”
北开源张了张嘴。
两人身量相差不多,北开源稍高一些,但这个差额不足以让他俯视祝意。
祝意总是高高在上的,只有他俯视别人的份。
“你可以,”北开源说,“但你不是要跟我离婚了吗?”
“离了吗?”祝意问。
“没有。”北开源顿了顿,“你预约了三个月以后的手续。”
祝意望着他,慢吞吞张嘴道:“只要一天没离,我就能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