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要去新设的药房,她需提前准备,避免到时手忙脚乱,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一门之隔,马塘押送花颜一路疾行,将他送往暴室。
暴室本为关押宫内罪人之处,先君在位时,先后有数名妾夫人被送入此地。有的死在囚室内,红颜化为枯骨;有的侥幸被释放,人却
变得疯疯癫癫,很快也香消玉殒。
幽公薨后,今上没有妻妾,暴室就被闲置,形同封闭。
看守暴室的宫奴百无聊赖,每日里格外清闲,懒洋洋地靠坐在台阶上闲话,半点没有之前的警觉。
马塘来时,几名宫奴正聚在屋檐下躲雨,缩着脖子袖起双手,不停插科打诨。
这般懈怠实在不成样子,马塘心生愠怒,眉间皱得能夹死苍蝇。
跟在他身后的侍人不敢出声,一个个噤若寒蝉。
花颜却在这时抬起头,看向廊下的宫奴,眼底闪过嘲讽。
晋侯威风八面,宫内也不过如此。
“尔等平日就是这般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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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奴额头触地,清楚玩忽职守是何等罪过。
想到宫内的种种刑罚,霎时间冒出冷汗,一个个抖如筛糠。
马塘走近几人,凝视他们半晌,意外没有施加惩处,反而叫他们起身:“尔等看守暴室,理应尽职尽责。如今日这般已是触犯规矩。”
“奴知罪。”宫奴弯腰垂首,脸色涨红。
“今日不予惩戒,但要知错能改。”马塘话锋一转,令侍人拖来花颜,对宫奴道,“此人触怒君上,尔等谨慎看守,不能让他死,可明白?”
宫奴心生诧异,壮着胆子抬起头,视线迅速扫过花颜。看清他的模样和衣冠,顿时有了计较。
“塘翁放心,奴等一定办好。”宫奴拍着胸口保证。
马塘点点头,命一名侍人留下,其后转身离开,大步行入雨中。
“带上人,去囚室。”宫奴们空闲太久,今日重操旧业,都是精神抖擞。
侍人负责监督和传话,看着宫奴们施为,全程不发一言。
花颜被拖入暴室,入目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对立数间暗室,全部房门紧闭,门上落锁。
走廊尽头开有小窗,风从窗外吹入,在狭窄的空间内撕扯碰撞,呜咽作声,堪比鬼哭狼嚎,异常凄厉刺耳。
宫奴脚步不停,来到暗室门前,打开门上的挂锁。
房门推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咳、咳!”开门的宫奴咳嗽两声,连连挥动手臂,挡开飞舞的灰尘,“就是这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