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利光仿若能将人剥皮抽筋。
他手掌搭在桌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松,手中碎片发出一阵残破声响,尽数砸落在桌面上!
声声刺耳,听来令人一阵一阵心惊。
萧楚淮紧盯着手边碎片和残破的茶盏。
被他亲手捏碎的大概不只是茶盏。
原来她那日阿澈不是在叫他,答应的也根本就不是跟他成婚。
甚至从一开始,这个小丫头就不是想勾-引他。
上巳节那日,她的石榴裙不是为了他穿的,香囊不是给他送的。那些大胆狂妄的引诱举动,她说的每一句喜欢,通通都不是给他的。
比他们的开始是因为欺骗更为可恶的是,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意图和另一个男人做的。
而那个男人是他的亲弟弟。
那他算什么?
萧楚沉的替身,还是这个小姑娘拿来练手的玩物。
亏他还以为她不爱谈婚论嫁,原来是没谈对人,换回原位,她答应地也可以这么快。
她想嫁、想接近、想献身的从不是他。
可他动了心。
萧楚淮眼底红血丝越来越重,重到有几分猩红。
如今萧楚沉回来了,他就是被丢下的那个。
他准备万全,竟然比不过萧楚沉露张脸,说两句话。
萧楚淮气息深沉可怖,复而抓紧了桌上碎瓷片。
凭什么?
凭他没有萧楚沉狠,没有他暴戾凶恶,凭他讲究礼义廉耻,是非对错。
凭他没有做恶,没有强迫威胁她,就活该被玩弄,被抛弃。
萧楚淮黑瞳深不见底,眼底一阵狂风暴雨之后,是更为灰暗的末日。
那他也做个恶人好了。
十恶不赦,欺弟妻的恶人。
萧楚淮独自在原位坐了许久。
身后两人早早就离开大殿,对面洛家人和祝千帆也都没了踪迹,想必是出去议事。
大殿之上,皇帝酒过三巡,不知是哪一口呛住,扶着座椅重重的咳了起来。
身边大太监一面帮他顺气,一面询问着什么。
大抵是皇帝也熬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宴会,找了个借口下去吃药先作离席。
萧楚淮起身,看着皇帝离开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