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陛下说笑了,”下面朝臣连忙道,“陛下亲自赐婚,这是再好不过的喜事。”
祝千帆同僚忙催着他,“今朝,该不是高兴傻了,赶紧领旨谢恩。”
祝千帆迟迟没有动静,看向洛笙。
此时殿上传来萧楚沉的声音,“父皇所提婚事,永安侯是不是存疑?”
皇帝被这一声父皇叫得心绪都安稳下来,久久悬在心口的一把刀被放下。
他大松了一口气,浑然不觉,萧楚淮抬眸,另一把利剑却在此时悄然升起。
尖锐地直指龙椅。
大殿之上一半惊叹这喜事,一半波谲云诡,氤氲着未知的风暴。
皇帝也不管祝千帆如何,“永安侯不了解,等他们回家细说。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对了韩御史,这一次你清查官员也功劳颇大……”
话题转到了别处,祝千帆不可能再提回来。
他下去匆忙走到了洛家席位边,看向洛展与洛宗,“这是怎么回事?”
洛展与洛宗迟疑着也没有开口,下意识看向了萧楚沉那边。
近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位新晋宸王身上。
无人注意到那个平素清朗淡漠的萧楚淮眼底蒙上一层似有若无的阴霾,他不动声色地倒了一盏清茶,轻抿茶盏。
唯有那清茶水面倒映出他深色瞳孔中汹涌翻卷的暗流,仿佛随时能掀起惊涛骇浪。
萧楚淮缓慢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周身气压低到吓人。
此时只觉萧楚沉进门那一句“你的未婚妻改选我了”格外挑衅与刺耳。
沉翦最先察觉到萧楚淮身上逼人的暴戾气息。
大殿之上的氛围很快恢复如常,只有这里气氛犹如一座地狱魔窟。
众人推杯换盏间,大殿上来往敬酒的人多了起来。
萧楚淮胸腔缓慢积压起无声的火气,四周喧闹每一寸都刺激着他的神经,仿若燃烧的藤蔓无声无息的纠缠住他的每一寸神经。
周身庆贺宸王与侯爷幼妹婚事的声音响彻耳边。
任由那炽热疼痛的灼烧感疯狂蔓延滋长!
萧楚淮冷不丁问,“她也没拒绝?”
沉翦吓得一哆嗦,踟蹰着只能说实话,“好像……没有。”
萧楚淮气息越来越重。
为什么不拒绝萧楚沉。
他才与她分开几日,她就与人情投意合了,私定终身?
他们之前数月过往,以及那日她说愿意嫁给他,到底都算什么。
偏在这时,萧楚淮握着清茶杯盏,眼尾余光冷不防瞥见洛笙,她不知何时过来的。
周身香风从他身侧不远处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