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甭管咋说,我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说句谢谢不犯毛病吧?再这样我要怀疑你是不是伤着声带了,要不我给你出道题?一加一等于几?答对了有奖。。。”
这次他终于有了点反应,慢慢抬起头,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缓缓低下头去,嘴角冷不丁抽搐两下。
“你不吭声是吧?那我可自己说了啊,我猜你肯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越狱这玩意儿可不是谁能办到的,以前干什么工作的?工地上的架子工还是大城市擦玻璃的蜘蛛侠?再不然就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珍稀动物?你看你这护心毛,比咱隔壁那大爷养的藏獒还密,要不我给你起个外号叫‘毛球’?或者‘金刚’?哎,你不是叫任朗么?你看人狼咋样?这名儿跟你绝配哈!”
我索性开启单口相声模式。
我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
“咳咳。。”
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估计是昨天的伤口扯着疼了。
“慢点喝,慢点喝,喝完了你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呗,随便什么都行,比如你是咋逃出来的,跟你一块的另外几个去了哪,又或者你跟彭海涛、刘恒究竟是啥关系,他俩走前可是把你给扔了,是我不辞辛苦、费劲巴拉、喘的哭爹喊娘才好不容易给你扛回来的,所以无所谓你讲啥咱都O叽霸K。”
我赶紧递过去一杯水。
他接过水杯的手在抖,喝完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恢复了沉默。
“哎,你这油盐不进的劲儿,都特么快赶上农村养的种驴似的,打它骂他都叽霸不动弹。”
我叹了口气,从沙发缝里摸出几粒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瓜子,边嗑边说:“你不说话我也不逼你,可你总得告诉我往后有什么打算吧,总不能一直搁我这儿白吃白喝,还有我昨晚的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报答?”
就在我唾沫横飞地时候,门锁“咔哒”一声响了,二盼拎着早餐走了进来。
“龙哥,新的炸油条和菜角,香着呢,快来尝尝。。”
二盼拎着些早餐往茶几上一放,看见沙发上的任朗立时间愣了一下:“咦?他醒啦?医生昨天走时候说他最起码还得躺到今晚上才有可能睁开眼,这身体素质真是嘎嘎的啊!”
我刚想回话,就见一直沉默的任朗突然直起了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盼,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瞅着二盼,把二盼都给看毛楞了,二盼不自觉的低头瞄了两眼:“咋地啦?我裤裆没拉好吗?”
任朗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话要说又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他才攒足了力气,用蚊子似的声音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是二盼吗?”
这话一出口,我和二盼都愣住了。
他居然认识二盼?咋认识的?之前难道见过面?
瞅着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迷惑的皱起眉头。
“我跟你哥大盼。。”
沉默几秒后,他声音沙哑得开口:“在监狱的时候,蹲同一个号,住左右铺,不光共同经历了很多,而且还拜了把子,算起来你也应该喊我声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