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刚才也说了,我不懂你们玩政治大佬们的心思,今天仇人,明天朋友的,太复杂了,真心看不明白。”
我深吸口气,苦笑一声道:“但我是混社会的,我知道对兄弟得讲义气,俩兄弟搁病床上躺着,还有俩还在上京,死活都没个准信,你让我怎么得过且过?”
“樊龙!”
李廷猛地提高了调门,指着我鼻子就骂:“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了?混社会讲义气?笑话!义气是特么讲出来的,不是让你做出来的!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过来通知你一声,听明白了吗?”
“我要是说不。。”
我刚要开口,“啪嚓”一声脆响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我和李廷同时扭头看去,只见堂屋门口,安澜正掐着腰站在原地,脚边是个摔得粉碎的花盆,土坷垃混合着几片绿叶溅的到处都是。
她媚眼瞪得溜圆,看起来是娇嗔的模样,实际上话里带刺的轻哼:“可真有意思呀!”
说话间,安澜抬脚碾过地上的碎瓷片,蹲下身子,捡起半截断了根的花苗,嫩叶子还沾着泥,却已经蔫头耷脑:“哎呀,小可怜呐。”
“你看这事闹的。”
她抬眼看向李廷,语气慢悠悠的,手里转着那截花苗:“这盆花刚栽的时候,苗儿小,花盆看着还挺宽敞,那时候没人管它能不能扎根,也没人问它缺不缺土,就这么搁着,任凭风吹日晒的。”
她突然把花苗往碎盆堆里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泥,眼神轻蔑道:“现在好了,苗儿好不容易熬大了点,敢往外冒尖了,这破花盆反倒嫌它占地方了,容不下了,花苗刚想牟足劲长呢,咔嚓一下,让人给摔了,合着这花盆就见不得苗儿比它出息呗?”
她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干嘛去了?苗儿快枯死的时候不浇水,现在枝繁叶茂了,倒来砸花盆了,真当自己是救世的菩萨?要我看呐,既然没人乐意圈养,还不如让这花苗野生呢。”
“荒土生蛮苗,风来更桀骜!”
说着话,安澜侧头看向我微笑道:“老公,这话是我哥说的,我也不知道啥意思,跟着瞎学舌,李叔啊,您也千万别多想昂,我绝对没有指鸡骂狗的意思,你们该聊什么还聊什么。”
说完,她也不看李廷的脸色,径直转身进了屋,留着满地狼藉和石桌旁僵住的李廷。
“叔啊,她一个小姑娘家,没读过几天书,说话不过脑子,您老别往心里去。”
见李廷的脸拉得老长,跟块冻硬的猪肝似的,我赶紧嬉皮笑脸地打圆场:“您来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跟彭飞那帮人暂时先停火,对吧?”
“对。”
李廷点点头,嘴角还抿得紧紧的,显然没有缓和过来。
“我这边没毛病。”
我话锋一转,眉毛一挑,冷笑了声:“但我得问清楚,要是彭飞那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再没事找事撩拨我们,这账怎么算?您管不管?”
“管!你要是先歇了火,姓彭的还敢蹬鼻子上脸,那就是没把我放眼里,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指定管到底!”
李廷愣了一下,随即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