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后,归雪间尝试着放松身体,慢慢低下头,脸贴在了于怀鹤的后背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于怀鹤好像也僵了一下。
到了六楼,归雪间重回地面。
于怀鹤用钥匙打开门,归雪间走入其中。
这是一间老房子,墙壁上有少许裂痕,里面的家具不多,打扫得十分整洁。
看起来和归雪间过去的住所有天壤之别。
但归雪间想要逃离从前的别墅,留在这里。
于怀鹤回过头,问:“洗澡么?”
归雪间看着沾满尘土的睡袍边缘,点了下头。
浴室和卫生间之间隔了一扇玻璃门,空间狭窄,没有浴缸。
归雪间拉下百叶窗,脱掉衣服,赤。裸着身体,什么都没想,打开了水龙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归雪间的身体,水汽蒸腾,雾气弥漫,笼罩着整个浴室,一切都变得朦胧切模糊。
归雪间反复回想今天做的事。
凌晨三点钟决定逃跑,第一次独自穿过别墅的大门,沿着山路往下跑,抵达全世界唯一和自己有关联的未婚夫的身边。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归雪间甚至怀疑等自己醒来,他还是在别墅的房间里,只能透过窗户,看外面那棵垂丝海棠。
梦忽然醒了,有人敲了一下门。
于怀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洗太久会晕。”
归雪间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在那栋封闭的别墅里了,小声说:“我出来了。”
他换上了于怀鹤的旧衣服,有点大了,从浴室中走出来。
卧室的门开着,于怀鹤斜靠在床边,归雪间在这人眼神的示意下坐到了床上。
被子是灰调的蓝,有阳光烘晒过的味道,很好闻。
归雪间坐在床上,两个人离得很近,他有点不自在,低垂着头,衣领很大,露出脖颈处的皮肤。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了一件事,问:“阿姨……你的母亲换号码了吗?我打了是空号。”
片刻后,于怀鹤回答:“不是。”
于行竹是一个探险家,喜欢在世界各地冒险,不小心出了意外,于几年前去世。
号码自然也成了空号。
归雪间一怔,他没想到于怀鹤的母亲也去世了。
不该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