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如是想着。
待得周身金光,自然收敛入骨,顾青长身而起,而后一步踏出,身形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此座露天酒肆门外的街道上。
随着酒肆的门被从内拉开,街道上蹲守的众人,纷纷起身,这些人大都为男子,但也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女子,各个都带着酒气,显然常年饮酒,早已酒气入骨,非得斋戒三月,不然除不去这股酒气。
这些人朝着酒肆拉开的门冲了过来,一个个叫嚷着要饮酒,场面立时变得嘈杂。
其中有腰间挎刀的虬髯大汉,声如擂鼓,喊道:“店家,终是开门了,再不开门老子都要翻墙了!旁的莫论,先给老子来上几坛……”
这大汉并未说完。
他的身形如同被定住一般,还保持着迈步的姿势,却一动不动的,停在了酒肆的门前。
其他的酒客,也皆是如此。
这片街角,只余下呼啸的秋风之声。
一袭黑袍,面容白皙俊美的顾青,面色平静,透过这些酒客如林的身躯间隙,看向那蹲在不远处的裴慕之,顺带扫了眼裴慕之身侧的瞎子,这瞎子坐在八卦图之后,立着一杆幡,老神在在的与他对视。
两人的目光,皆是一错而过。
“大人!大人……”那裴慕之守了三四日的时间,骤见顾青的身形,从迷糊中惊醒,也顾不上周遭为啥突然安静下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近前,便是穷极所有的赞美之言,谄媚的恭维着顾青。
顾青并未理会裴慕之的恭维。
他扫了眼那腰间挎刀的虬髯大汉,悄然将施加于此人身上的神识,收了回来。
这腰间挎刀的虬髯大汉,身形一震,恢复了行动,却是由于挣扎之时用力过猛,一经恢复行动,身形便是有些失控,竟差点儿一头扎在地上,幸亏身手还算敏捷,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虽说稳住了身形,可这虬髯大汉,再看向顾青的目光,已与先前迥异,变得极为畏惧,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面如白纸。
“仙师大人饶命!”
“小人上有八岁老母,下有八十小儿,妻子卧病在床,全家性命都系在小人身上,求仙师大人饶过小人性命,小人感激涕零!”
四方岛常有修士往来,且布置着护岛大阵,故而岛上的百姓大都知晓修士的存在。
是以,这虬髯大汉在经历过方才之事后,立时便认定这看了自己等人一眼,自己等人便被定住的黑袍青年,乃是一尊强大修士。
虬髯大汉连连叩首,其他被顾青以神识摄住的酒客,也是神情惊慌,目光变得骇然。
他们竟是得罪了一尊仙师!
于是一个个心中震动,更有那性子相对软弱之辈,已是不由自主的垂泪,顾青甚至闻到了一股腥臊味道,显然有人已吓得失禁。
顾青索性将摄住众酒客的神识收回,口中低喝道:“诸位且去!今日之事莫要传出!”
说着,顾青环顾众人,目光在一个看起来比冲在最前面的虬髯大汉,还要壮硕许多的汉子身上稍顿,那腥臊味道,就是此人传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