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眺望着对岸的大都会,“最近没有听到你的消息,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的乌托邦。”
什么乱七八糟的?鳄鱼人不耐烦了,死亡射手此刻比嗡嗡作响的苍蝇蚊子都还要讨厌。
他只想晒太阳。
粗壮的尾巴抬起,不耐烦的往他坐下的石头重重一甩。那块本就保守风吹日晒的褐色石头碎裂了一小块。
“最后一次,警告。”他冷冰冰的说,尾巴又粗鲁的往身后一拍,溅起一大片泥水。
“好吧兄弟。”死亡射手耸耸肩,“真遗憾,今天能见度不错,本来能看到个清晰的好日出。”
有什么遗憾的?
鳄鱼人困惑,但没有问,他不愿意发展继续交流下去的可能。
死亡射手始终扣在膝盖上的那只手翻转过来,银光迸射,短暂的光比一百个太阳加起来都要亮。
竟然是闪光弹!
鳄鱼人的眼睛被这光芒刺得短暂失明了,锐痛紧接其后,——匕首从下至上逆着刮下他的一层鳞片,紧接着,死亡射手掏出针管子往那渗血的红肉上一扎,针剂一推而尽。一串连招,端得快准狠。
野兽愤怒的嘶吼惊起草甸边沉思的夜鹭,它
伸脖展翅,抬起笨重的身躯迎着城际线飞去了,头也不回,猩红瞳孔承载一丝乍泄霞光。
十几秒后,沉重的落地声为战斗划下休止符。草甸重归平静,夜鹭没有归来,但落进过它瞳孔的金色光芒正在撒向江面,压满草甸,要把全世界都掩埋。
冷冻车停在路边,后厢大敞,冷藏机组挂在尽头的角落。在讨厌的阳光里,烦躁的热量钻进盔甲的缝隙,死亡射手把鳄鱼人扔进冷冻车后箱,砸出沉重一声咚响。紧接着张开双臂,手探向两侧的门。
热烈而又清晰的金色正在把货箱的黑暗逼退,把白色地板切分出明显的两半。一只满覆鳞片的手颤巍巍地探出来,满是伤痕和血液。
它在黑暗里向前,摸索着想要探进光里。
他只是想要晒太阳。
死亡射手挑了挑眉,他停下关门的动作。在那手要触碰到光的时候,他双手猛地一拉——
轰!车门彻底把黑暗关上了。
“真遗憾。”面对洒满日光的白色车门,他说。
冷冻车迎着阳光飞驰,越过连接哥谭和大都会的桥面,和恍如酒驾的阿斯顿马丁迎面擦肩而过,一头猛扎进大都会这座明日之城里,又从另一头驶出。
一直到寥无人烟的荒野,层层哨卡对这辆平平无奇的冷藏车开了绿灯,一道又一道闸门开启又落下。死亡射手盯着前方,内心毫无波动,只在想一件事情。
最后一个。
*
某处军事基地。
白色冷冻车沉默的停在车库,两个穿着后勤服的人围着它窃窃私语。
“这是运肉的吗?要不要现在卸货啊?”
“我们没得到今天有补给的通知啊。”
“但是今天外面来了不少人,直升机都停了好几架呢——”
他们的讨论被一声暴喝驱赶了,穿着战斗服的特种队员从车里跳下来,“这是危险物品,正在等待交接处理,禁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