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正要迈出另外一只脚的时候,一个东西从那个位置跃了出来,是只棕红色的北美树蛙,覆盖着露水的背部泛着湿淋淋的光,蹦了几下就又跃进了远处另一头的草丛。
“……看来是我们神经过敏了。”杰森说。
提姆的眉头没有松开,他仍看着那块石头,正打算过去查看情况时,耳麦里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脚步。
“该撤退了。”他说。
………
随着蝙蝠战机的声音逐渐远去,路边那块看似平凡的石头突然向一侧动了动。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石头缝底下探出小半张脸,警惕地四周张望。
四处真的无人了,他才用力掀翻石头,双臂一撑,把身体拔出来——见鬼,这石头下方竟然有个大坑。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类似鸟叫的声音,与夜晚的虫鸣鸟鸣交织在一起。
不久,另一个人从树上敏捷地跳下,轻巧地落在他身边。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穿着打猎的牛仔马甲和衬衫,另外一个人拎着鱼篓,活像是出来野营二人组。
红角鸮扒拉掉头上的草叶,不满的抱怨,“我真是服了,一天下来真是连轴转,又要追车,又要躲开大扫荡,通讯器还被干翻了,怎么跟打游击战似的?我还特意拿了鱼竿带了树蛙,打算伪装钓鱼佬钓鱼呢。结果一整天都在路上,今天运动步数得有十万步了吧。”
他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一边趴到旁边藏身的坑里拿出一大包东西,拉链拉开之后,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渔具……只要不看旁边那些狙击枪和刀具,没人会怀疑他钓鱼佬的身份。
他拿出一根钓竿握在手里,又用钓竿勾起底下一个红色的小桶。他揭开桶盖,看着里面一堆已经嘎了的北美树蛙,痛苦的哀嚎出声,“我的青蛙!我的大黑鱼!”
这个季节正是钓黑鱼的好时候,据说活青蛙是最佳诱饵,钓起来绝对不会空军,——黑鱼就好这一口。先前放出来的那只树蛙是桶里唯一一只还活着的,但为了打消红头罩的怀疑,他只得将这最后的希望也放弃了。
“真见鬼了。他们怎么发现我的?”红角鸮有些纳闷。
灰雕鸮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正在看手腕上的机械表,纯机械装饰没有在先前的混乱中被摧毁,他尚能用表上的指南针其判断方位。
“该走了。”他淡淡的说。
“是回酒店吗?是吧!总不可能要继续跟着他们吧!那可是蝙蝠战机!”
灰雕鸮默然无语的理了理身上的粗布亚麻衬衣,“是啊,那可是蝙蝠战机。就算你今天走20万步也跟不上。”
“唉,可惜我才买的新鱼竿根本没用上。——还没过七天无理由退货期,你说我要不要拿去退掉?”红角鸮说。
退货?这可不像他。“不拿来收藏么?”灰雕鸮问。
在灰雕鸮眼里,红角鸮是那种会花大价钱买一堆无意义东西放在房间里当摆设的大冤种,有人捡到路边一颗石子说这是几亿年前的生物化石,他说不定都会买回去摆着。
“这不是被老板扣奖金了,资金链断裂吗。”红角鸮悻悻的说,“哎,小灰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最近是哪里让老板不开心了?难道是我那天递给他的那包纸巾不够高端洋气上档次?”
灰雕鸮沉默了几秒,“你只要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能够避免BOSS不开心。”
红角鸮大惊失色,断然反驳,“不可能,绝不可能!努力上进才会有未来啊!小灰,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坑我。”
灰雕鸮:……
算了,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
当收到布鲁斯老爷发来的消息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正在蝙蝠电脑前眯着眼看屏幕。
即便依旧精神抖擞,但无法否认的是他的年龄确实已经大了,在平常人的生活里,他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当爷爷,膝下子孙环绕。
屏幕看久了眼睛有些累,他把视线从屏幕前挪开,准备喝一口茶。他最近钟爱这款斯里兰卡产的红茶,可惜布鲁斯没有表现出对这种茶叶的偏好。不管他泡了什么茶,少爷的反应永远只有一个,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喝下去,仿佛牛饮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