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一个男孩。
因为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这一张照片上面呈现出来的内容也含糊不清,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时间点拍下来的。而且两个人都是侧脸出镜,男孩的模样很模糊,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但是照片上的女人,春日野清奈很熟悉。
那是妈妈。
妈妈在照片上面看起来很年轻,小腹微微隆起,明显是已经显怀了的样子。
如果时间没有推错的话,此时此刻在妈妈肚子里的小豆丁——应该就是春日野清奈。
而站在妈妈面前和妈妈四目相对的这个小男孩,有着能够瞬间让人辨认出他身份的发色。
尽管照片因为氧化腐蚀而导致很多地方都非常的模糊,但还是能辨别出来这个孩子。
“这……这是……”春日野清奈看着照片上的人,哑口结舌。“这是……你吗?”
小男孩的发色很浅,在老旧的胶片里面呈现出一种偏白的色调。
本来春日野清奈也不想猜是黑泽阵的,但是照片上这个小男孩的年纪再加上妈妈怀着春日野清奈的时候来推算,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黑泽阵没有回答,而是用沉默来回应春日野清奈的这个问题。
二十三年前。
那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黄昏。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来说,是最普通的一天。
但对黑泽阵来说,是他从第九个家庭里离开的第二天,这个女人到孤儿院里找到了他,并和他在河边坐了很久。
这个女人要当母亲了。
和黑泽阵印象当中的母亲并不一样。
她会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然后露出一副在他看来非常幸福的恶心表情,然后朝着他笑,问他:“你觉得阿姨肚子里面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呀?”
黑泽阵记得他当时并没有回答,而是以一种冷漠的态度把目光挪向了远处的大海。
然后
,那个女人并没有因为黑泽阵冷漠的态度而有任何不悦,反而语气轻念的笑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我希望他她能够快快乐乐的,健康平安最重要了。”
黑泽阵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到孤儿院里找他,那个时候他正因为院长惹他不痛快所以用打火机烧坏了院长最喜欢的一幅画。
就是此时此刻在春日野清奈面前的这幅画。
但这幅画后来被女人买走了,他也没有因为烧坏这幅画而被责骂。
“原来挂在这里了。”黑泽阵站在画前,看着右下角被烧毁的边角。
他的侧脸看起来沉静而又冷漠,没有一点温度,整个人就像是被刻画在胶片里的一样,反应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