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能睡,不爱动,退伍老兵,年纪大了是这样。
秦棠摸他身上的疤痕,大大小小,有她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他胳膊上又有两道青紫,昨晚发现的,问他怎么了,他轻描淡写说回去挨了两抽皮带,张父动手,不用想为什么又动手,她心疼坏了,找来药酒涂在他胳膊上。
仗着身体强壮,皮糙肉厚,再疼也不吭一声。
秦棠嘱咐他:你以后多注意,别再弄伤了。
张贺年扬眉,很享受被她关心,这么心疼
反正你不要再受伤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身上多一道伤口。
尤其是蒋楚那次,他小腹现在还有疤,这疤是去不掉的,每次看见她都会想起来。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张贺年转过她的脸,指腹粗粝扫过她柔软的唇,饱满的唇珠,没说几句,她眼里水雾弥漫,眼尾泛红,随时要掉眼泪的样子,他哄道:好,不受伤了,别哭。
你们以前受伤都是军医处理么
有专门的军医处理。提起这事,张贺年想起什么,逗她说道:私底下都管军医叫兽医,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
拿我们当牲口治,主打硬核、实用、能活命。
……
有次我摔了腿,骨折,兽医和几个战友给我徒手掰扯回去,不让用麻药,这点疼都忍不了他让我滚蛋。
其实秦棠理解军医的救人理念,危急时刻先保命再考虑别的,和普通医生不一样,水平其实很高的,除了治疗过程简单粗暴,特殊时期活下来才有资格被感染。
那你们喊兽医,他们不生气么
不生气,习惯了。见她全神贯注听着,张贺年便给她讲老爷子年轻的事,老爷子年轻受伤大出血,军医给他用508医用胶水粘住伤口快速止血,子弹碎片进了眼睛,军医手指消毒,让老爷子忍着,直接拔出来。
秦棠光听他描述都觉得疼了,倒抽了口冷气,那个年代一场仗打下来对人的伤害巨大,即便能捡回一条命活下去对有的人来说更痛苦。
小时候拔牙,老爷子带我去部队医院,一听是部队子弟,麻药都不用,硬是给我摁在那拔了。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哪能矫情,是不是。
秦棠又心疼又好笑,这是杀熟啊,人狠话不多,怪不得他那么硬气,有血性。
我只是担心害怕。
张贺年目光灼热,棠棠,如果部队gj需要我,我得回去,那是使命,除此之外,我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
秦棠抓住他的手掌,十指连心,她的手和他的一比,过分娇小,他的掌心还有薄薄一层茧子,虎口处更明显,她说:等你从北城回来,教我射击吧。
怎么突然想玩射击了
因为想看他拿枪的一面。
她没见过。
回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