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裴肆浸**权术多年,几番盘思下来,觉得除了有人提前给唐慎钰泄密,否则无法解释为何秦瑟、韩是非会不约而同的在初二行动。
是这样么?
裴肆想继续分析,谁知眼皮发沉,困得打了个大大的哈切,脑子也闷闷的。他胳膊撑在立几上,手托腮,盯着地毯上的牡丹图案出神。
不由得,他想起了春愿。
瞧瞧,她帮着唐慎钰请陛下去鸣芳苑,百般阻挠他面圣,后又将最要紧的证人秦瑟毒杀……
裴肆不禁眼热,竟淌出了眼泪,他对她这么好,看她在懿宁公主那儿受了委屈,不惜欺上瞒下,打残了常驸马,平日里也够敬重爱护她的了,没想到这贱人竟狼心狗肺至此,还叫他跪下。
可是,他做了这么多,她又不知道。
裴肆不由得替她找补,他叹了口气,脑中尽是春愿深情款款地望着唐慎钰,尽是那女人刻薄讥讽他的话。
他一定要报复这两个人,对,他要再安排一次,给她下药,狠狠地蹂。躏她,这回就不叫她吃避子药了,最好叫她怀孕,让他们在最恩爱的时候,诞育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就有意思了。
裴肆勾唇狞笑,腹内已经开始燃烧烈火。
忽然,他发觉到不对劲儿,头重脚轻,晕的厉害,愕然发现,他看偏殿里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他被下药了!
怎么下的?
裴肆一扭头,看见手边空了的茶杯,再往周围看去,案桌上香炉、炭盆里燃烧的正旺,散发香气的银丝炭……
他只觉得手脚发软,呼吸急促,意识逐渐模糊,想挣扎着起身,却怎么都动不了,像瘫烂泥似,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谁,谁胆大包天,竟在慈宁宫给他下药。
忽然,裴肆心一咯噔,郭太后。
而这时,偏殿的门吱呀声开了。
裴肆拼命昂起头,往前看,看见李福笑吟吟地走进来了,在他身后,还跟这个面熟的老头,谁啊……裴肆呼吸一窒,他想起这老头是谁了,他急得五内俱焚,想逃,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般,再次醒来,裴肆发觉自己身处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四周阴冷黑暗,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药味。
这是哪儿?
裴肆头昏昏沉沉的,几乎无法思考,他想起来,可忽然发现,自己此时平躺在一张半人来高的木**,手脚都被绳子捆绑住,固定在木床四角。
他浑身虚软,根本动弹不了,高声呼喊叫人,愕然发现自己嘴里塞了麻核,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怎么回事!
裴肆拼命回想,记忆由混沌,逐渐清明起来,记得他今傍晚赶回慈宁宫,太后吃了药在休息,让他在偏殿里等着。
他吃了太监奉上的茶水点心,忽然就不行了,在晕倒前,他看见了李福,还有个老头……那老头是、是专给太监去势的刀子匠老刘!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轻微的交谈声。
“准备好了没?”
“好倒是好了,可那位是裴提督,小人怕、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