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美得惊人,沾了湿意的眉眼看起来太脆弱,更像被逼到绝境的人。
一番情绪变化,在玉笺看来甚至古怪到有些神经质。
惊恐之中,她那人缓缓朝自己调转手掌,指尖涌出血色。
他伸出手,“过来。”
太一不聿知道那是谁。
唐玉笺一百年前死过一次,一千年前也曾死过一次。
两次皆是在他眼前。
于他而言,她每次都是真真正正地“死过了”。
唐玉笺死后这一百年间,太一不聿从未停止寻找复活她的方法。
他几乎集齐了大半上古神器,眼看便要将六界搅得天翻地覆。
百年前那一日,昆仑塌陷,西荒被毁,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那欲摧天灭地的昆仑血阵崩塌。
可没有人知道,那日断崖边,还有一人消失不见。
一个在众生眼中微不足道的妖仙。
可就是那样一个怕疼的人,竟然选择了以身祭大阵。
太一不聿曾无数次独自立于断崖边,俯视深渊,每次都会疑惑她那一刻的决定。
他始终想不通,她那样怕痛,为什么敢纵身跃下?又为什么愿意为了毫不相干的众生付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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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千年前,太一不聿就已经一点一点将自己逼至疯魔。
一百年前,他再度疯了一次。
这次彻底疯魔,他要扭转乾坤,重塑一方新的天地。
可直到一百年后,他快要集齐所以法器之际,才意识到唐玉笺没有死。
他定定地望着那个人,脑海中却模糊一片,思绪凝固。
这双眼睛虽然可以看见,却无法消化,一切思考皆已停滞。
死过一回的唐玉笺,又换了一张面皮,面容上是粗劣的易容之术,他一眼便能识破。
她身上的血并非她自己的,却将她染得如此狼狈……她怎么又将自己弄脏了,就像一千年前那般,蜷缩于血污泥泞之中。
他不由蹙眉,为何她总是将自己弄得这般污浊?
得先将她洗净才好。
他心想自己本该恨她,可在那之前,他却唯恐惊扰了她。因为他察觉出,她实在太害怕了。
他恨了她一千年,在她“死”后,又多恨了一百年。
他本可以继续恨下去,天长地久地恨下去。
但现在,他可以暂且……先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