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啊,这算什么?她不过是个跑腿的杂役,怎么就被楼里的贵客带着到什么山的什么石头上划了名字,还莫名其妙结下了什么命契?
……还说什么灰飞烟灭不得分离的话?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那双向来清冷淡漠,睥睨众生的黑瞳此刻灼灼逼人,快要将她灼伤。
玉笺低声问,“那这是卖身契?”
烛钰神情微妙,似笑非笑,“算是。”
玉笺稀里糊涂地结完了灵契,待到金光散去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被绑定了终身?
她胸腔里腾地窜起一股无名火,可抬眼瞥见烛钰那张隽美冷峻的面容,那点火苗又生生憋了回去。
她攥着衣袖,半晌才憋出一句抗议,“大人…我们这样……不太合适吧?”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是有够窝囊的。
“为何不妥?”烛钰蹙眉,觉得不解。
他们合该天生一对。
玉笺又憋了一会儿,含蓄问,“您……您今年贵庚啊?”
烛钰平静道,“四百岁。”
他本想着自己年岁尚轻,在天界不过刚及弱冠。说出来时还有些忐忑,想她会不会误以为自己资历尚浅,正犹豫是否要坦白自己的身份。
却见玉笺睁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这么大了?”
“……”烛钰面无表情看着她。
“可、可我才二十出头,大人,您这……这年纪差得也太多了……”她脸皱成一团,“这不合适吧?”
烛钰眼底蓦地一冷,唇角弧度讥诮,“他们年纪更大,你可要听听?”
“他们?”玉笺疑惑,“他们是谁?”
烛钰唇动了动,又抿住嘴,将话生生咽下,“……不相干的人罢了。”
山风拂过,玉笺望着他,怔怔道,“可我连你是何身份都不清楚……”
他顿了顿,“一介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