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鸡米的妈妈是真的在乡下病逝的吗,我们也要弄清楚这个事,顺便打探一下,鸡米姥姥姥爷家的情况。”
后妈难当,要是遇到前妻的娘家人强势不讲理的话,这后妈就更难了。
“好,谢谢你,今越,你真好,乡下人都说我能嫁进城里,嫁给工程师是走了大运,只有你是真正的在为我考虑。”
李玉兰抱着她的胳膊,眼圈红红的说。
尤其家里几个嫂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们就先把大话说出去了,什么她们小姑子马上就要嫁进城里享福去了,什么尚工程师一个月幺幺八的工资,什么以后让她别忘了娘家人……虽然说这些是人之常情,但她就是不太舒服。
她干劳动积极又主动,能拿九个工分,下了工还能抽空给全家做鞋子,缝鞋垫,给家里做了不小的贡献,一直觉得自己是李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但现在嫂子们的表现让她意识到,或许她们早就巴不得把她嫁出去了。
今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李家人其实整体是不错的,但人口太多了,一个屋檐下没有摩擦是不可能的,也许某一天无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对方留下不太好的感受,这也不能说人家就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玉兰姐别伤心了。”
李玉兰倔强的哼了一声,“你们家就不会这样,你大哥大嫂不住家里,偶尔回来一趟,这叫远香近臭。”
“你二哥二嫂人也挺好,他们才不会随时想着把你嫁出去。”
这倒是,今越不得不承认,作为小姑子,她很庆幸遇到的是刘慧芳徐文丽这样的嫂子,她们不争不抢,善良热情,还总是把好东西留给她和文韵,走遍整个柳叶胡同也找不到这么好相处的嫂子。
俩人又聊了几句,家里农活离不了人,李家母女俩吃过午饭就赶回去了。
而今越一下班回来,就把小鸡米花叫来,打听消息。
她掏出一把五香瓜子儿,“来,吃吧,吃了跟姐姐说说你妈妈的事。”
可惜他太小了,对妈妈也没印象,只知道爸爸和哥哥说的,妈妈是肚子痛去世的,还说妈妈肚子里长了一个硬硬的大包,很痛。
估摸着是某种肿瘤吧,今越有点替那个女人惋惜,乡下的苦日子是她陪着尚光明去的,孩子是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福她是一天没享上。
“那你姥姥家在哪儿,你去过没?”
小鸡米花摇头,“没,我爸爸说了,姥姥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坐火车要坐三天呢!”
然而,他小手伸出来的却是四根手指头。
今越正想继续打探,前院有人喊:“今越姐姐,有人找你!”
舒今越过去一看,发现是孙玉犁的小儿子,那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
“舒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吧!”
小孩说着,“噗通”跪下来,就要冲舒今越磕头,吓得她连忙跳开。
赵婉秋等人急忙将孩子拉起来,“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快别整这些。”
“就是,你谁家孩子,咋没见过?”
小孩脸色苍白,却满头大汗,显然是匆忙跑着来的,他只记得铁牛哥哥说舒医生家住在柳叶胡同,他从区医院跑出来,一路跑一路问才找到这儿来,此时见了舒今越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一根稻草。
“舒医生,求你救救我爸吧!”
“你爸不是在医院住着吗,说是给他打上了清除毒素的破伤风……”
“对,就是打了那个东西,但我爸还是不会说话,张不开嘴,只会流眼泪,他平时刀割到都不会流眼泪的,一定是痛苦到极点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