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房舍借给百姓住,那边的田地租给百姓种,且是四十税一。
你可知道,太祖皇帝当年规定的可是二十税一。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徐兄弟,你如此这般到底为的是什么?
虽说当官就该为朝廷社稷与百姓温饱而有所作为,可像你这般为官,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的目的很简单其实。”
徐孝先走到所谓的村口,望着金黄色的麦浪,再过几日就该收麦了。
而收麦之后,就该种高粱与玉米了。
总之,人能闲着,但地不能闲着。
“其实我就是想试试,这种把田地租赁给百姓的法子,能不能杜绝百姓田地被兼并的这个问题。
无论是北直隶还是南直隶,或者是其他地方,土地兼并想来是一个让林知县这般父母官最为头疼的问题吧?
当然,也是诸多父母官勾结乡绅土豪,发家致富的手段。
所以百姓的土地为何会被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乡绅土豪呢?
刚才你说太祖当年定二十税一,不错,这税率并不高。可谁都清楚,在实际过程中一直存在着摊派、加派的问题。
百姓的赋税负担,尤其是在战时,从来都是超过正税的。
达官贵人、文人士子、皇亲国戚诸多阶层又在免税行列之中,所以……你让百姓怎么办?
田地在他们手里,就如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治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还是头一次跟徐孝先交谈这么敏感以及深入的问题。
此时不由折下一根麦穗拿走手里小心翼翼的剥开,看着那渐渐饱满的金黄色小麦。
“所以……所以你想为这些安置在这里的百姓流民做靠山?
名义上虽是租赁给他们田地,但其实是为了杜绝土地兼并的难题?”
“所以说我只是想试一试,看看成不成。
这也是为何要把北镇从林知县的良乡独立出来的原因。”
徐孝先坦诚的直视着林治道。
“这是一个得罪权贵、皇亲乃至朝廷官员的苦差事儿啊,而且……。”
林治对徐孝先的举动虽肃然起敬。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弄不好搭上自己的小命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