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妈势单力薄,从不沾惹八卦,嘴又笨,急得满脸通红却憋不出一句整话,大家都看不下去,说李大妈不地道。
分明是干不过赵婉秋,有拿老实人撒气的。
可众人的谴责对她杀伤力为零,她今天还就真赖定钱大妈这十六号院大怂包了,眼疾手快一屁股坐她家门槛上,拍着膝盖破口大骂,仿佛她大半辈子的不幸都是钱大妈害的。
赵婉秋让闺女和儿媳先把孩子抱回屋里,撸起袖子就要干,忽然一阵风从身旁刮过,她还没反应过来,那“风”就刮到钱大妈家门口。
来的是一个瘦小的农村老太太,约莫得有七十了,满头白发,但一双眼睛冒着精光,她操着郊县口音,大声问:“这里是不是就钱春花家?”
李大妈斜着眼睛瞅她,正骂架被打断是很不爽的,影响发挥啊,“你管是不是,你是哪个旮旯冒出来的土猪,要你管……哎哟,你打我?”
瘦老太眼疾手快一个耳刮子抽她脸上,“打的就是你,你黑心肝烂肺的!”
啪啪啪又是三个大耳瓜子,李大妈战斗力强,可耐不住她坐在门槛上,一时爬不起来,加上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讲武德直接动手的,直接被打懵了。
“你你你怎么打人……还有王法吗?”
“管你王法不王法,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哎哟!”
李大妈铆足了劲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去就是一脚,接着又是一脚,不过瘾又骑她身上,从单方面挨打演变成互殴。
是真的互殴啊,你挠我一把,我掐你一下,这些小老太们年轻时候都是过苦日子的,手上有劲儿得很,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下手那叫一个狠。
围观群众一看这架势,哪里敢上去拉,被误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舒今越和刘慧芳让舒老师看着孩子,姑嫂俩跑来看热闹,悄悄喝彩,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李大妈哇哇叫!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瘦老太是谁,打哪儿来的,怎么和李大妈拼命,但看着就……挺爽的。
“哎呀妈,你干嘛,找错人了呀,这不是钱春花她妈!”
人群里挤进来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大家一看,哟呵,是钱春花的前夫,离婚回老家那个。
说来也是好笑,钱春花这前夫没工作,一直靠春花养着,他挑好的吃好的喝,钱家母女俩永远只能吃他剩下的,这哪是招婿,分明是请来一尊大佛!
而他们家对钱家的看不上,所有人都知道,据说从说亲到结婚,再到离婚,他妈都不愿来钱家见个面。
很明显,没见过面的亲家母俩,连打错人了都不知道!
众人忙提醒瘦老太,“错了错了,老大姐你弄错了。”
杀疯了的瘦老太哪里听得进去别的声音,心里就一个念头,不把眼前这泼娘们打服,她全村第一泼的威信何在?对着李大妈耳朵就是一口。
是的!她居然不讲武德动口了!
不成文的规矩,女人们打架就是掐、抓、挠,基本没人用嘴,咬人那多埋汰啊,可瘦老太就这么干了,李大妈呆了三秒钟,不知道是被惊到了,还是吓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杀猪叫。
她也不甘示弱,一口咬住离自己最近的对方的身体部位——一根手指头。
你狠,我比你更狠,两个女狼人就这么互相咬着不放。
舒今越内心大喊:家人们,见过狗咬架吗,对,就是两只恶犬互相咬住对方不愿松口的样子,此时就在她面前上演!
很快,俩人嘴里都见血了,赵大妈怕闹出人命,毕竟那瘦老太年纪挺大了,当即赶紧叫人去喊居委会的工作人员。
而在等待的时间里,谁也不敢去拉架,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等居委会的人来到,拉架的时候发现——拉不开了。
瘦老太年纪大了,没几颗牙,可她用莽力,愣是把牙焊进了李大妈的耳垂上,不用力拉不开,用力吧,她那两颗牙摇摇欲坠,这牙齿要是掉了,谁拉架谁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