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邀陆斌此子,则大可不必,十一二岁之稚童,最是贪玩年纪,早醒之后,便同锦衣卫百户孟智熊,出门而去,在肃宁县中游耍。”
“可县中毕竟鱼龙混杂,一稚子出门在外,怎可安心?”
张濂出于谨慎的态度,有些不放心游离于视线之外的人。
只不过,他忽听见身后脚步顿住。
下意识回首望去。
却见杨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锦衣卫百户,孟智熊,乃是当今陛下潜邸时之旧臣,自安陆来,今为百户。”杨慎顿了一顿,轻言慢语的又问“张濂兄,是否欲亲自照顾孩童乎?”
张濂瞬间额头上就流下些许冷汗来。
这是真的差点儿流下冷汗。
同时,他也在一瞬间顿悟了杨慎言语中意思:你这白痴,陛下心腹,你要找回来听你我谈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而陆斌为当今陛下之奶兄弟的事情,昨日便有所耳闻。
彼其娘之,犯了个低级错误。
“不必不必,下官,下官看,小孩子,还是要见一见世面才好,不必居于屋内瓦舍。”
“原来如此,我还道是你张濂喜欢那个稚童子呢,呼唤回来,却也不难。”
张濂听着这言语,虽听不出来语气,但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味儿,顺着一抹平淡,简直要冲到他脑门上。
“不必,委实也不必如此。”硬着头皮答了一句,再不作声了。
好在身后杨慎,也没有再用阴阳怪气的言语说些什么。
提前打过招呼,后厨杂役那边又懂事,知事项轻重。
一桌子菜肴掐着点儿上了桌,热汤滚菜,着实是叫人食指大动。
而围桌一圈,早便有人在等待了。
人不多,加上迟来的杨慎二人,也只得六人而已。
这倒不是旁人不想再大名鼎鼎的杨慎面前就坐,而是有资格坐在杨慎面前的,说什么也得论及一个官字。
而一县之地,官员,则实在是少的可怜。
在场众人自官位大小而坐,主位为杨慎这个堂堂六品翰林修撰,而后依次排开,为县丞,主簿,典史,县尉以及一名杨慎在此处待了一日,全然不曾见过的老者。
正经有官品的,就只有张濂,以及主簿徐官。
二人甚至不是进士出身,只不过同进士而已,几乎和举人没什么区别。
而典史以及县尉二人,则更是不入流之品,只勉强能沾个官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