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三司勘实者,则蠲免灾民赋税,有司考功不录灾异,惟以缮复为课。”
“着有司协运粮秣至灾州,平粜以稳市价,补常平之储。”
“至若北胡南蛮,既复营州,当以重兵戍守,非奉诏不得越境追讨。”
三言两语间,刘继隆便将事情按照轻重缓急布置了起来。
灾害之下,自然以救灾为主,蠲免次之。
对于大礼、党项、契丹等敌人则是以防守为主。
以大汉如今的情况,要打也能打,但打了也是得不偿失。
如今的局面是自安史之乱以来的户籍耕地统计混乱,地方水利废弃淤堵,这才导致了河道决堤,洪水泛滥。
眼下这个时代的地下水资源十分丰富,以朝廷的技术,完全可以打出二十几丈的深井。
如果北方遍布这样的深井,即便是大旱之下,也能以人力保障口粮,不至于饿殍遍野。
想到此处,刘继隆便目光扫视群臣,将目光放到了刑部尚书杨信的身上。
他没有说什么,但感受到他的目光,刑部尚书杨信主动起身作揖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刘继隆没有迟疑,而杨信也在准许过后禀报道:
“三司会诸道有司勘报;逆臣豆卢瑑并党羽千三百五十七人伏诛,从犯及本宗万四千二百一十六人皆戮,余族二十七万七千五十七众流徙边徼。”
“计没赃钱五百七十七万六千四百五十七贯三百五十六钱,宅第别业三万四千五百六十七区,田二十七万六千五十七顷三亩,古玩字画、金帛珠玉不可胜计,折值约七百万贯匹。”
“其党羽词连各诸司官吏,系官者二千四百七十九人,系吏者一万四千六百余众。”
“经三司勘实,实有牵连官者一千五百一十六人,吏者一万余七百七十二人。”
“依《旧律》皆夺其职,举家流三千里,计九万六千七百人。”
“有司已令抄没,获宅邸屋舍三万七千余处,田十五万七千四百二十顷,获赃六百余万,古董字画及金银绢帛不可计数,折色莫约二百余万贯匹。”
“有司籍没之物,已输两畿并诸道布政司库,伏候圣裁。”
随着杨信奏禀结束,殿内群臣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心底却早已波涛汹涌。
诛杀一万四千,牵连三十七万人,所获钱帛字画及古玩近两千万贯,抄没田舍更是笔天文数字。
单抄没所得的田亩就达到了四十三万余顷,折色为四千三百余万亩。
要知道按照此前天下抄旧所得,新朝田亩也不过才两亿余万亩,如今一下子就收回了近五分之一的田亩。
这些田亩若是均分给地方百姓,则可以极大缓解百姓的负担与困难。
只是如此做法,不免令群臣都感到胆寒,却又无法反驳。
毕竟这件事是实打实确定下来的谋逆行为,豆卢瑑他们都带兵在宣辉门外围攻禁军了,想反驳也有心无力。
更何况刘继隆所杀之人不算多,这四十几万人都只是发配地方,并没有直接要了他们性命,已经算是良善之举了。
在群臣这么想的同时,金台之上的刘继隆也缓缓开口:
“有司抄没的耕地、屋舍,可均分给各道州县贫苦百姓。”
“诸如宅邸、别墅、店铺等物,可交由都察院股价,由各州县衙门麾下牙行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