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的粮仓必定能填满,此外邓州其他几个县的粮仓,应该也能填满。”
“眼下臣所担心的,主要还是逃卒的事情……”
高进达主动提起逃卒的事情,并且不等刘继隆开口,便主动说道:
“河陇出身的兵卒,大多都忍受过疾苦,鲜少有逃卒。”
“不过剑南道、山南西道和京畿道招募的兵卒,许多都无法接受调任,更不要说出关征战了。”
“眼下仅仅只是调任,每个月都有二百多名逃卒,若是真的东征,恐怕逃卒还会更多。”
“臣建议,东征兵马,应该还是挑选河陇弟兄最好。”
高进达没有什么私心,实在是诸道兵卒的逃军风气太盛,刹都刹不住。
相比较他的担心,刘继隆反倒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主动为高进达宽解道:
“自古以来,逃卒之事屡禁不绝,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军二十六万,每月逃卒不过二百余名,这并不算多,毕竟诸道兵卒心性不够坚韧,若非我军开办扫盲,这个逃卒数量或许还要翻五六倍。”
“眼下逃卒只不过每月二百余,吾已经十分满意了。”
刘继隆这话还真不是假话,毕竟他前世看过不少逃军的档案,清楚知道逃军这种事情是无法杜绝的。
别说他麾下这支简单扫盲的军队,便是现代军队在战场上的逃军数量都不少。
二战结束后,许多军队甚至会出现一年逃亡两三万人的情况。
毕竟争斗跟战争完全是两回事,除非像河陇老卒那种,有过数十年如一日的压迫和不断争斗的经历,不然逃亡是很正常的。
“唉……”
高进达显然还是乐观不起来,刘继隆见状轻笑,随后对高进达说道:
“这些事情,你不必太过烦扰,倒不如好好竖起耳朵,听着吾接下来的安排。”
高进达闻言打起精神,专心道:“请您示下……”
见他如此精神,刘继隆主动说道:“吐蕃虽说内乱,且吾亦觉得没卢丹增无法再恢复吐蕃强盛,但必要的手段还是要施展的。”
“殿下想怎么做?”高进达沉着询问,刘继隆则是趁机看向车外。
高进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佛塔高耸,铜铃摇晃……
“想要剪除吐蕃人的血性,用佛法来影响他们是最好的。”
刘继隆缓缓开口,接着不等高进达话音落下,刘继隆便继续说道:
“吾想请敦煌的悟真大德来到长安,与他详细讨论如何在吐蕃弘扬佛法。”
悟真,这是刘继隆前世今生中,为数不多佩服的大德高僧。
选择他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品德高尚,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敦煌僧人在整个吐蕃和西域都颇具影响力。
如果能扶持没卢丹增统一吐蕃,同时派遣悟真和敦煌及关西五道的僧人一同前往吐蕃传播佛法,那无疑能彻底从文化和宗教上将吐蕃弱化。
如今关西五道有大小佛寺数百座,僧人两万余人。
刘继隆没有动他们,不是他对僧人多么尊敬,而是他需要这些人去西域和吐蕃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