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这一声喊。两边的人都握住手中的笔。
离开了崔琴师的琴声,本来重新弹奏的鼓乐声再次停下来,伶人们也看着这街边的排开的看似整齐却又因为身份年龄不等而显得混乱的人排。
远处前后左右无数人正在涌来。
“起!”
伴着这一声喊,这些人开始在自己面前展开的白纸上挥毫泼墨。
这是…。
送亲的队伍都惊呆了,马儿向前惯行,而他们人已经僵硬,随着走动目光掠过这些写字的人,。
有满头白发的老者,有年轻的俊秀,更有垂髫小儿。但相同的是他们的神情专注,挥动着手中或者名贵的候笔,或者秃了的鸡豪。白纸上逐现大的小的娴熟的青涩的字迹。
“程女昔授习字技。”
“一撇一捺有道循。”
“先动情真后笔画。”
“四郊秋叶惊摵摵。”
伴着挥毫泼墨,有人大声的念道。
先是一个人,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多,苍老的稚嫩的,一声一声,一步一步就如同画卷般在众人的眼前展开。
马上的人再没有了嬉笑,明明没有了崔琴师适才那动人心魄的琴声,但心内却激荡不已。
程女昔授习字技!
那门前无声的习字观摩,那谁求便给的字帖。从未说过教授,但原来依旧能被尊为师。
婢女伸手掩住嘴。泪如雨下。
原来他们都记得,原来大家都记得。
娘子不说。不求,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不问,不赠。
不知什么时候街上人潮汹汹,比京城最热闹的大街还要喧闹。
“这是在给程娘子送嫁吗?”
“天啊,第一次见到这种送嫁!”
“你看我认得那个写字的,那是孟林馆有名的先生呢!”
“我也认得一个,那个是我邻家的三小子。”
路两边展开的纸张足足的有百丈,原本百丈对于嫁娶的队伍来说瞬时就能过去,但此时此刻却走得缓慢。
一来大家忍不住看着,二来街上的人也涌涌而止,前方禁军不得不艰难的开道。
“原来走近路走小路,也不行啊。”队伍里有人喃喃说道。
走哪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区别,因为这个走路的出嫁的是程娘子啊。